“……”江唯一的眼睫颤了颤,风吹过,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晃出弧度。
雷天。
江唯一是从安城嘴里才知道那晚在邮轮上买下她的那个男人叫雷天,是某个黑社会社团的首领。
“他的尸体被人在下水道里发现,是被活活打死的,全身没有一块皮是好的。”安城站在她身后继续说道,“凶手没有查到,警方给出解释是黑社会之间厮杀所致。”
“……”
江唯一拿着鱼竿坐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安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的。
是项御天下的手。
他给她报仇,用黑社会最残忍的报复手段。
江唯一一言不发地看着平静的湖面,手中的鱼芊忽然动了动,她伸手想拿起来,就听安城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身后响起,“我查到项御天今天去佛罗伦萨,国内的事务交给了孤鹰。”
“砰……”
鱼竿被收起。
江唯一的手一僵,一条大鱼掉回湖里,拍打着平静的湖面,激起不平静的水花。
“呼——”
天上飞过一架飞机,发出嘈杂的轰鸣声,掩盖住了湖面上小小的水花声。
湖面上吹来微暖的风。
江唯一安静地坐在那里,抬眸望向天空,一双眼黑白分明,眸光是没有色彩的。
清澈的蓝天留下长长的飞机云,像是把天空分割成两半……
她以为项御天早走了。
原来是他是除了雷天才走……
“唯一。”
安城走到她的身旁,缓缓半蹲下身体,姿势优雅,与她平视,一双眸如温暖的阳光般凝视着她,“这里离机场很近,如果你想去,我的车就在后面。”
从他把她在邮轮上救下来以后,她的脸上就再没有微笑过。
哪怕是为了宝宝,她都没再挤出一抹微笑。
她和他说,项御天终于死心了。
可他发现,她的心死了。
江唯一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眺望着广阔无边的湖面,迎着微暖的风,声音有些沙,“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不想在以后的二人世界里想起父母的死,一会爱他,一会又背负着对父母的愧疚,我纠结自己,他也不会快乐。”
“……”安城安静地做着一个最佳的聆听者。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不要他的人生中记下一个最干净的渺渺曾经做过卧底,背叛了他,让他痛苦。渺渺是干净的,江唯一是……肮脏的。”江唯一望着湖面一句一句说道。
声音轻缓。
安城的眼中掠过一抹心疼,“唯一,一个女人太理智是不容易获得幸福的。”
“这要怪你。”江唯一坐在椅子上看向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进AN的时候,你为我们上的第一堂理论课就叫理智。”
安城跟着苦笑,“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
“可你忘了……”
“忘了什么?”
“没什么。钓鱼。”
安城没再说下去,站起来坐到她一旁的椅子上,也拿起一根鱼竿调节着鱼线长度。
可她忘了……那时的她,注意力是在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