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樱神色微滞,若说对此事全无料想,的确是自欺欺人了,只因她早就猜测到可能会被人利用,可她抱着是自己多心的期许将礼物送了出去,结局却是用作为友谊见证的物什打破了所谓的友谊。
冯落樱长睫微垂,“若你硬要这么说,那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心计,可我的心计只为自保,从未想过伤人,何至于你这般容不下?”
“哈,”王御女一声讽笑,“这可真是笑话,自保?宫里所谓的自保,不就是陷害设计别人?一后四妃九嫔,宫里能自保的只有这么些人,而我们,在走到那个位置之前,就不得不将人踩在脚下。所谓的为难,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一如皇后的态度,不是因为后妃做错所以受罚,因为皇后容不下,所以后妃都是错。
冯落樱若见无力勾唇,“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与你之间的隔阂,不仅仅是一面绣帕。”原本还想着自己服个软就能化解隔阂,但而今算是明白,她们之间的隔阂是天性使然。
王御女眸色微变,却只是冷笑不言。
终了,冯落樱复而淡淡道,“如今我已被撂了牌子,当算已经被你踩到了脚下,过往种种我可以不去计较,只要日后能平稳就是,倘若你还是放不过,那我也不妨成为你口中那个有心计的人。”
冯落樱的语气不轻不重,既不容忽视也不显威迫,王御女斜勾了唇角轻哼一声以示不屑,但眸色却也还是沉了两分。
冯落樱话已说完,便只是起身礼了礼走了。正屋,吴美人见得冯落樱从西厢出来,若见皱眉,却也只是抿唇罢了,一个被撂牌子的御女,不值得她再多费心思。
为了冯落樱被撂牌子一事,如意没少生怨气,但冯落樱自个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确切来说,能不必去给皇后请安,对冯落樱而言当算一大幸事。
却是冯落樱被斥责的第二天,萧宇造访,令冯落樱颇感意外。
依旧是一袭青衣,萧宇提了药箱而来,对着冯落樱弯了弯身,“下官见过冯小主。”
冯落樱未料他会来,但也是嘱咐了如意看茶,复而招呼萧宇落座,“萧大人客气了,论官阶,我这小小御女如何担得起您自称一句下官?”
萧宇却并未落座,而是上前将药箱打开,取出把脉垫枕,“听闻小主身子不适,还请容下官一看。”
冯落樱将手搁了上去,却是淡淡一笑,“只是一点花粉症而已,有劳太医了。”
那厢萧宇凝神诊脉,并未应声,只待须臾过后,方问道,“小主平日都有何忌口之物?”
冯落樱微微摇首,“平素什么都吃,倒也没有不妥之处。”
萧宇却是有些惑然蹙眉,“那小主平日花粉症时都有何症状?”
“刺鼻,喷嚏,偶尔会有些恶心呕吐之症,”冯落樱原本只当他是请平安脉,见得他这严肃神情,冯落樱也沉了眸,“怎么,可是有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