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定,叶沫却是手上一颤,锦盒哐当倒地,那玉石还咕噜的滚了两圈,一时间所有人都是看向那坠落的玉石,满室静然。
太后的漠不关心的神情渐渐染上了愠怒,抬眸看向冯落樱时充满了怀疑和嫉恨,她不知道冯落樱清不清楚那玉的缘由,倘若冯落樱是明知那玉不祥,也知道她对冯落樱送的礼不会在意,那冯落樱此举就极有可能是对砒霜事件的报复。
许是因为讨厌冯落樱至极,太后下意识想到的,也是最恶毒的结果。但与太后的怒火不同,朱佑祁则是看着叶沫有些责怪之意,叶沫是伺候太后的老人了,何至于这般冒失。
皇后见得太后神情不悦,唇角浅笑难掩喜悦,拿别人的赏赐来充当寿礼,已经很是敷衍,何况那玉还另有蹊跷,太后想不生气都难。
而文淑仪则只是滞了一瞬,随即恢复常态,虽说这观音莲的玉石也用了金粉勾勒,但大小显然不是她送的那块,何况冯落樱就算再不满太后,也断然不可能这般轻视寿礼,文淑仪的目光自滚落的玉石看向了皇后,心下不禁嗤笑,皇后善妒是早就明摆着的事,但文淑仪没有想到真有那被情爱冲昏头的人。
那厢徐忆芜则是忧眉微蹙,原先不曾过问寿礼一事,是想着冯落樱定是想给个惊喜的,但而今看来,她该早些提点才是。
朱游远则是不自觉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先前太后为难冯落樱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就算冯落樱不送礼他也可以理解,但送错礼就大为不该了,何况偏偏还被皇后点破了。
而冯落樱自叶沫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仓皇和惧怕,而这惧怕似乎并非因为掷落了玉石,反倒像是正因惧怕才没能拿稳,冯落樱想到了文淑仪送的那块玉,隐约有些不安。
但那些都是后话,眼下太后目光如灼,怒气不言而喻,冯落樱却是弯身上前将玉石拾起,放入锦盒,堂中一时间静得出奇,皆是各怀所思的盯视着冯落樱那不快不慢的动作。
那厢冯落樱整理好锦盒,又对着上座欠了欠身,方平声静气语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玉乃是臣妾命人专程赶制的,臣妾想着太后娘娘礼佛,送观音莲玉石做礼应是合宜的,但因时日匆忙,所以莲座上只是用了金粉描勾,并未能用赤金铸就。”
皇后挑了眉,低呵一声,“见过这玉的也不止本宫一人,当初这玉乃是皇上赏赐给文淑仪的,想来文淑仪定也是认得的。”说完便看向文淑仪,眸中带着几分胁迫之意。
而随着皇后这一语,诸人则又将目光转向文淑仪,那厢文淑仪却只是微微勾唇,“当初皇上赏赐这玉石时,皇后娘娘并不在身边,是以约莫是记得不清楚,这玉虽然也是观音莲状,但却比皇上赏赐的那块小了足足一倍多呢。”
文淑仪说话间柔和温顺,虽是看向的皇后,但余光却留意着皇帝的神情,果然,在她说完此语后皇帝紧抿的唇方松缓几分。
对上皇后的恼眸,文淑仪只是淡淡一笑,并非她不懂落井下石,只是此玉确实不是她送的那块,倘若真闹开来,皇帝只需来个取物验证就可排除所有嫌疑,没有胜算的仗,她是不会打的。
那厢见文淑仪做了证,冯落樱方又礼向太后,“臣媳愚钝,着实未能想到可令太后满意之礼,受淑仪娘娘赏赐的观音莲所启,方命人赶制了此玉,只是臣媳虽有心,却并未能找到更大的玉石,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余光扫过一眼文淑仪,复而定在冯落樱身上,平心而论,她并不相信文淑仪的话,但今日是寿宴,何况若当真道出了玉石诅咒一事,吃亏的还是皇后,太后终是淡淡一笑,“好玉本就难觅,你有这份心就已经足矣,”言罢肃了神情斥责叶沫,“糊涂东西,连个盒子也捧不好?”
叶沫听得并非诅咒之石,便连忙对着冯落樱拜礼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冯落樱看着叶沫,却并未及应声,就她所知,叶沫伺候太后也不是一两日了,何至于手中不稳将东西摔倒在地?
那厢太后看出冯落樱心有疑虑,便斥向叶沫,“哀家念你侍奉已久,一直对你从宽以待,但哀家看你是越发没了规矩,来人啊,将叶沫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叶沫闻声一颤,连忙跪礼告罪,“奴婢知错了,求太后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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