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蹙眉,可太后却似无心解释,只是冷声语道,“哀家且问你,你到底是姓赵还是姓冯?”
冯落樱长睫微掩,“臣媳自是姓冯。”
“呵,虽然不知你在那滴血验亲一事中动了什么手脚,但哀家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哀家十分确信你就是当年赵家的漏网之鱼,赵英。”
“……”
“但哀家无意追究你逆臣之名,你可知是为何?”
“……”冯落樱敛眸未语。
“因为赵家并非谋逆罪臣,而是被冤枉的。”太后沉声语着,眸光不放过冯落樱的任何一个神情,见得冯落樱并未有多意外,方是挑眉呵笑,“你果然已经知晓了。”
冯落樱贝齿微咬,正要否认,而太后却已是抬手制止她的争辩,只是微见轻叹,“那你可又知道昔日太子太傅赵正是死于谁手?”
冯落樱低垂了眸,袖中十指紧扣,她自然知道,是李家陷害忠良,害得赵家九族尽灭。
太后目及冯落樱低眉抿唇的模样,便是挑眉一语,“是赵正自己。”
冯落樱微怔,有些愕然不解,抬眸不置信的看向上座。
“或许你觉得是李家亏欠了赵家,其实你错了,赵家之所以被灭九族,乃是因为赵正未能审时度势之故。”
冯落樱垂眸咬唇不语,赵家一心辅佐皇帝,事到如今,太后却说赵家灭门乃是咎由自取。但冯落樱终归是没应声,只因而今的她决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赵英,就算赵家冤情可昭,但当日冯县令滴血验亲一事也已是罪犯欺君,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太后见她始终缄默,不由得眸色晦暗,“其实硬说起来,这后宫众妃中,哀家最中意你,识大体,知进退,又深得帝心。”
“……”冯落樱低眸不语,只觉得太后反复难以捉摸,其言也不尽可信。
“但正因如此,哀家才不能容忍皇帝情陷于你。”
“……”这又是什么谬论?
“可怜天下父母心,哀家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太后长叹息,“而今皇帝甚是喜爱你,只因他不知你真实身份。”
冯落樱黯然,倘若皇帝知道她是谋逆罪女,会不会降罪于她?冯落樱想到朱佑祁对她的百般体贴,想到他因她受伤,想到自己腹中骨血,冯落樱紧抿的唇瓣露出一丝希望,以朱佑祁对她的感情,相信一定会愿意为赵家平冤昭雪的。
太后将她的神色一览无遗,却是冷了眉宇,“你以为皇帝不知道赵家是无辜的?”
“……”冯落樱滞了神,脑海中霎时间空白了一瞬,但复而只是垂眸告诉自己,皇帝是迫于无奈的,一如她所知道的那样,皇帝不得实权,一切都是李太傅逼迫的,所以就算皇帝下旨妄杀了赵家,但罪魁祸首还是李家。
“太子太傅赵正,乃是被皇帝亲手所杀,彼时赵正的血染红了龙袍,而赵正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要用他的鲜血化作巫蛊,诅咒皇家的每一个人,诅咒靖安王朝和皇帝,原本哀家并不相信所谓诅咒,直至哀家知道了你的身世,知道你身上流着赵家的血脉,知道你借皇帝打压李家伺机复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