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不记得我了,虽然让你记得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
“如果这宫里让你如此痛苦,那我就算是冒着欺君罪名,也可以带你离开这儿,只要你说一声就是了。”
“……”冯落樱沉默,有些不解朱游远这番话的意图,昔日针锋相对的人,而今却说要带她脱离苦海,这反差之大,直教人下意识的便觉是一场阴谋。
朱游远见她依旧不肯转身,便终是抿了抿唇道,“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讲过的故事吗?那个千里寻人的故事。”
“……”冯落樱回想起他说的事情,却并未想到这与她能有何干系。
“那是我的故事。”
“……”她依旧只是沉默,只因她当初听他说起时,就有过如此猜测。
“准确说来,那是我和你的故事。”他一语似讽似笑。
“……”她滞神不解,惑然凝眸。
“四年前,你在后院桃花树下翩翩起舞,而那个不小心惊扰了你的就是我,还有后来翻墙险些被狗咬伤的也是我。”
“……”
“当初我摔得灰头土脸,所以你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而今我将此事告知你,只是希望你明白,不论你遇到了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冯落樱想到了李淑欣当初指责她的那番话,而今终于想通了。当初桃花舞,还有宵小翻墙一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她只能相信朱游远说的是事实。
但冯落樱却并未见得有一丝愉悦,反而是微皱了眉头,从李淑欣的话中似乎可以隐约得知,朱游远待她有些不一般,而这不一般似乎也并非只是旧识老友之谊。
冯落樱想到朱游远守在翔凤宫一事,突然意识到,也许朱游远并非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只为捉奸,毕竟,就算他要看热闹,也大可另外安排人来蹲守,不必要寒冬腊月守在冷风里。
可若万一朱游远真的对她另有心意,那又该如何是好?
冯落樱只觉得有些头疼欲裂,原本得知朱佑祁是杀父仇人就已经够让她心乱如麻的,太后偏还说她是来毁灭皇帝的诅咒,而今更是得知了哲王对她可能存在的情谊,所有事情堆积起来乱成一团。
那厢朱游远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便终是试探的问道,“你不相信我说的?”
“……”冯落樱没应声,可她心里确实是相信了的。
朱游远黯然垂眸,“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毕竟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居然会对一个只见过数面的女子动了心,还念念不忘的找了四个年头。”
冯落樱抿唇未语,但眼泪却已不知何时不再落下,如意已然是惊得合不拢嘴,原本以为朱游远对冯落樱态度稍好就已经奇怪了,而今朱游远这些近似告白之言,实在让人太过意外。
朱游远抬眸,笑看了那人背影,“果然,还是说出来更舒坦。”就算明知她很有可能不会相信,明知她就算相信也只会拒绝,但将心里话说出口,比起日日暗地里思念,见了面却又针锋相对的感觉要轻松得多。
冯落樱依旧是未转身,只因在有些事情面前,朱游远的这番真情流露,并未让她感到一丝愉悦,反而是沉甸甸的负担。
而朱游远见她不予理会,便只得是黯然转过身去,却尚未及迈开脚步,便见得那一袭黄袍立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