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完也不容任何人反对,便是起身,看向太后,“母后先歇息,儿子就在外堂,等有了结果便进来看望母后。”
太后有些不放心,但看皇帝那坚决的态度,终归也没说什么。好在外堂说话的声音,这内屋倒也还是能听见的。
其后未久,皇帝高坐于堂中,涉事之人皆立于堂下,而太医署的医女和永寿宫的宫人皆排列按序站在院中,等着皇帝一一传唤。
钟粹宫,文婉着一身桃红坐在院中树下,面前摆着梨木几案,玲珑小巧的紫砂杯萦绕着淡淡的热气,微风拂过,树上有秋叶翩翩舞落,文婉伸手接住一片落叶,看着那枯黄的生命已到了尽头。
文婉紧握了手,听着树叶在掌中碎裂的清脆声音,抬眸望着对厢梁上那已经干了的眼,若呢喃一般,“终于又是九月了呢。”
没有回应,整个钟粹宫只有她住着,而宫人也都被她打发出去了,偌大的宫宇之中,只有她一人独坐。
文婉笑举着杯,“好可惜,等不到今年的重阳节了。”
犹记得那年重阳节的茶会上,绵绵秋雨中,太后下了懿旨,将她许给了他,她满心欢喜羞红了颊,但换来的,却是他一句抗旨不娶的话。
自那之后的每年重阳,她都很想问他,如果再回到当年,他可不可以娶了她?
院外有脚步声匆忙赶来,将文婉从纷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文婉笑看向院口,站起身来,带着笑意,“二皇子殿下。”
朱游远脚步一顿,看着她那明媚的笑眼,他只觉恍如隔世,犹记得多年前,她似乎也是这般唤他。
但他此番来不及叙旧,而是大步走上前去,“太后身子不适,是不是你害的?”
她依旧是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先坐,婉儿给您泡杯热茶暖暖身。”
朱游远只觉得眼前人有些异常,便是不肯落座,只狐疑的定视着她。
文婉却似并未察觉到他的不悦,兀自落座斟了茶,微低的眸看着娇小的茶杯,一面浅笑着柔声道,“瞧婉儿时间算得多好,不迟不早,殿下便来了。”
朱游远看不透她的意图,终是惑眉微蹙,“我只问你,太后此间头疾药中被混入了山豆根,此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文婉斟好了茶,搁在对面,抬首微眯了眼看着朱游远,“殿下坐下来听婉儿说几句话可好?”
“……”
“殿下坐下来,婉儿便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朱游远终是落了座,“说罢!”
文婉端起了茶杯,盈盈一笑,“我们难得可以这般好好说会话,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可好?”
朱游远无心与她费舌,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将茶杯沉沉搁在案上,“事情紧急,我没有多少耐心。”
文婉端起茶嗟了一口,复而笑眯了眼,“可婉儿有好多话想跟王爷说呢,但既然王爷这般心急,那婉儿便先告诉王爷一件事,山豆根,确实是婉儿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