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在哪里?
——当然是西边。
——西陵远不远?
——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远不远。
——那你为什么要去西陵?
——因为西陵,就在那里!
西陵,作为全人类三系精英云集的一个世界级繁华大都市,每两年开一次全人类协商会议的指定城池,经济贸易流通最便捷交通最达人口流动量最大的一座城池,绿化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居全人类之一座绿色城池,筑有望月塔的一座高贵城池,被斯洛河贯穿始终的一座水气氤氲的城池——几乎是全人类最向往的居住地。
“师傅,西陵怎么走?”
“往西。”
“一直往西?”
“一直往西。”
“别开玩笑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能一直走直线的路阿?”
“没有路就想办法开出一条路来。”
“这......师傅......”
“我要休息了。”
龙小浪对这种老者聊着聊着就直接睡过去的现象已经习以为常了。
路终究是要自己来走的。不能奢望长辈能够一辈子指导自己。
太阳这个恶毒的圆球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站在湛蓝的天空下,不停地散着他自身无穷无尽的热量,像一个调皮的捣蛋鬼一样,用他自己无以伦比的光和热,戏弄那些漂泊在外的旅人。
龙小浪也算是个旅人。他现在正背着早些时候积攒的零碎用品,一个人走在荒芜人烟的过道上,经受着烈日的烘烤,忍受着干渴和疲倦之苦,岂非符合旅人的悲催条件?
就在龙小浪抬手擦去自己额角不停渗出的汗珠的时候,不远处岔路口的一间茶馆映入了他的眼帘。一想到有地方可以歇歇脚,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看上去是不远处,可走起来却是很远的。他的双脚都快要迈不开了,那间茶馆才堪堪现出了它的全貌。这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茶馆,门口插一根十米来高的木杆子,上面挂着一面写有“茶”白色粗布。茶馆是传统的二层楼。门口敞开着,能够看得见里面简单地陈放着三四张黑色小木桌子,每张桌上置有一个铜制小茶壶,一个小圆木杯子,一桌配有四张圆木凳子。看上去倒是清简得很。
走得近了,龙小浪才注意到两张桌子旁已经坐上了人。
一张桌子坐着一个赤膊的虬髯大汉,他大口大口地倒着水喝,像是怎么喝都喝不够一样。
另一张桌子坐着一个穿着绸蓝色布衫,留有长长的辫子的男子。他正研究着一张细小的图纸,一手按着纸,一手在图纸上比比划划。他手心里的汗液都已经把本就干燥的桌面濡染得像是泼了一盆水一样潮湿了,他的眼神却还是定定地聚集在那张图纸上。
那张纸上到底有什么?居然能够让一个人着了魔一样死死地盯着。
“老板,我要一壶茶!”龙小浪一进门就大声地喊出了自己的需求。
这个茶馆的老板像是没有听见龙小浪说了什么,只是拿着一把精巧的放大镜在一块奇形怪状的木块上研究。
龙小浪慢慢走向老板,适当的提高音量道:“老板?我要一壶茶。”
“来了!”
从后堂冒出来一个抱着大木桶的高大小伙子,他脖子上挂着一根擦汗布,穿着一件素白麻衣,一条简朴短裤。
“客观稍等。茶马上就好!”他抱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盛满了水。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冲着龙小浪点头笑道:“客观先坐会儿,茶马上就送上来!”
龙小浪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老板,随后就冲着这个热情又能干的伙计回应道:“有劳。”
小伙子听到这句话,像是受了极大的表扬似的红着脸端茶去了。
在这个时代里,小伙计,小裁缝,小铁匠,小木匠等等从事下层劳动的人员都是没什么地位的。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的。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对此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对于那些出言不逊的客人,他们也都是面带微笑地赔礼道歉,哪怕他们没有错,或者不知道错在哪里。
龙小浪是流浪的孩子。所以他明白这些人平常的生活有多么苦。所以他要给他们尊重。
一个人也只有在尊重别人的时候,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茶很快地端了上来。伙计满面笑容又恭恭敬敬地放好茶壶,然后笑着走开,“客观慢用。”
一杯凉茶入口,口舌之内焦躁之意全无,顿时感觉有淡淡的凉意透彻心肺,好不爽快!
“咚!”
那个虬髯大汉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小儿,来一壶酒!这么热的天气,茶怎么能解渴?”
小二躬着身子为难地说道:“客观,小店只有茶,没有酒。”
“一个茶馆没有酒,那还开个劳什子茶馆!拆了算了!”
他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难道一间茶馆必须有酒吗?
“这......这......本店的确没有酒阿......客观......”
小二那高大的身子在这个壮实的大汉面前躬起来,竟生生矮下去大半个头。
一个人在畏惧的时候,才是他最渺小的时候。
“咚!吱吱......”
“我不管!我一定要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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