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拔掉满身的戾气,这样低姿态,乖顺的叫秦淮眉头舒展了不少。
他淡淡的:“去睡吧。”
萧青衣鼓了下腮帮子,咬唇:“你真生我的气了么?”
秦淮眸色幽深的看了她会儿,示意她将脑袋凑近一些:“过来。”
男人气息仿佛随时都要压迫而来,萧青衣心脏突突的乱了节奏。
她抿了抿唇,还是听话的半蹲下,将脑袋凑过去一些。
秦淮打开抽屉,从一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密封玻璃器皿里取出一只新的橄榄核吊坠。
萧青衣望着那颜色鲜艳的红绳,终是没忍住,说着:“清荷姐都跟我说了。”
秦淮倒是没多意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气息清冽,又浓郁深邃,长臂绕过她的脖颈时,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他的胸膛里。
大概是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萧青衣轻轻的嘶了一声,秦淮便皱起了眉头。
他嗓音缓缓低醇,似乎就贴在她的发顶柔声落下来:“别动,等下又该扯到了。”
他说不动,萧青衣便乖巧的不在动弹。
时间像是一瞬间被拉长,萧青衣鼻端全是秦淮身上好闻的气息,那冷香若近若离,仿佛无孔不入;而她望着男人那被西装包裹下的胸膛,以及那仿佛就在耳畔跳动的心脏,更是心绪不宁的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鼻尖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耳畔才传来男人低淡温然的嗓音:“好了。下次,等到新岁再换。”
萧青衣不自在的噢了一声,抬起头。
秦淮看着秀挺鼻子上的薄汗,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洁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这才说着:“我没有生气。”口吻顿了顿,目光似乎有些灼热,要将她的灵魂看透,许久才说,“只是,忽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是啊,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她。
毕竟,她是个冒牌货。
真的萧青衣已经死了。
萧青衣眸色有些黯淡,想了想,她望着秦淮的眼睛,问着:“……萧青衣没了,您是不是很心疼?”
心疼?
秦淮似乎对这个词很陌生,他表情依然很淡,只是那双妖魅的桃花眼深了又深,仿佛是隆冬未散去的雾霾,阴沉沉的。
“她…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生母未婚先孕,生父不详,所有人都打她骂她……”
“她母亲临终前留了一封遗书,那封遗书是在舅舅为萧姨殉情后的第八个年头才落在我的手上。”
“萧姨的临终遗愿,不求她大富大贵,惟愿她长命百岁,希望我能护她周全。”
“萧姨对我有恩,我养她是天经地义。”
男人说这些话时,嗓音很平缓,没什么情绪起伏,但就是如靡靡之音般的让人深陷其中。
萧青衣几乎能感同身受,那些来自于原主所经历过的磨难,以及原主对男人的深深眷念。
男人说到这,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他好像很喜欢揉她的发顶,动作温柔缱绻,似有化不开的宠溺。
“十年!”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朝昔相伴,整整十年,早已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了。就这么突然没了,你说呢?”
萧青衣心里五味杂陈,她将脑袋噌进秦淮的掌心,问着:“那我呢?于你而言,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