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会耽误你的回程,让你不能顺利回国。”阿房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吧,阿房绝不会当哥哥的累赘,愿哥哥早回秦国,完成霸业。”说完,阿房轻轻摘下脖颈上的链条,上面系着一个木制的圆环。我看着链条,把它挂在赵政的脖子上:“这是我刚出生时,巫医送的,说是免灾保平安,希望它可以保佑哥哥。”
赵政闭着眼,痛苦的皱着眉。阿房的天真善良让他痛不欲生,他的自私残暴的想法在我面前无地自容,可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信念,他要把自己的心磨练的如岩石般坚硬冰冷。
见赵政不说话,阿房撅着嘴,委屈的说:“哥哥,我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了,你也要给我一件东西才行。”赵政睁开眼,看着阿房,轻轻的亲了一下阿房的额头,阿房睁大了眼,怔怔的问:“这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吗?”
赵政笑着点点头,泪竟不自觉的滑落。阿房用小手替赵政擦干眼泪,然后咯咯的笑了:“哥哥,我收下你的礼物了,真好!”说完,阿房转身下了车。
风慢慢小了,天零星的下着几滴雨。
阿房站在路边,对着赵政笑:“哥哥,一路小心。”然后轻轻挥挥手。赵政没有揭开帘子,他扒在车里,狠狠的哭了。
车渐行渐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再消失不见。
雨慢慢变大,最后倾盆而下。阿房一动不动,任雨水打在身上。
哥哥。再见。
到家门口时,阿房盯着门匾上斗大的“赵府”两个字,突然就不记得赵政哥哥的样子了,或者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还没有完全记得他的样子时,他就突然消失了。那天,哥哥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脸被照的通红,他说:“阿房,我想回去,我害怕我会在赵国呆一辈子。”那时的哥哥,是闭着眼睛的,阿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阿房就哭了,阿房说:“哥哥,我怕。”
哥哥睁开眼,无奈的笑了:“阿房,你什么时候能长大?总是哭。”说着,替阿房擦干眼泪:“如果有一天,你独自一人生活,该怎么办?”阿房天真的摇摇头,撅着嘴:“不会的,”然后我就掰着指头数:“当然了,最后再加上赵政哥哥,都在阿房的身边,阿房才不会是一个人呢。”
赵政撇撇嘴:“原来我是最后一个被你想起来的人。”阿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那你是最后一个我认识的好朋友,所以就排在最后一个了。”
风吹来一阵阵寒意,哥哥坏笑着:“如果我长大娶了你,是不是就会排第一位。以后我当了秦国的国君,要用百人大轿来娶你过门。”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只有余晖的霞光漫盖天边。空气中,只有夏阿房银铃般的笑声传荡,一声声,像涟漪一样四散看来。
夏阿房打开门,坐在厅口,蜷着身子,双手抱腿,脸颊轻轻地靠在膝上,看着门外夕阳西下,看着夜幕静静降临,看着温暖渐渐淡去。夜风吹进屋来,吹进她的领口,袖口。她把自己缩得更紧,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温暖,给自己一点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