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人家晨昏定省的时辰,都是早上卯时起床后即去省视问安,亥时人定就寝。幕府反而在这规矩上却松些,也是大夫人不愿让姨娘们有机会得见老爷,所以将早上请安的时辰延后,而将晚上请安的时辰提前,所以程姨娘歇过午觉,略做些准备,就要去正院上房请安了。
“姨娘,今儿过午这天就阴的厉害,这会子又刮起了西北风,天头冷不说,您这腿还肿着呢,要不今儿向大夫人告个罪,就别去请安了!”江妈一边儿帮程姨娘梳头,一边儿劝着,她是真不愿程姨娘托着个病身子,还要去正院上房看大夫人的脸色立规矩。
“去吧,这要是不去,指不定明儿出什么幺蛾子呢!到时再累了九哥儿和五姐儿可怎么好!”为了儿子女儿,就算是让她即刻去死都无所谓。
“嗨!”江妈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都多少年了,大夫人怎的总是揪着以前的事放不下的!”
“若是家父得知,当年的那点子疼爱,会给女儿一生带来不幸,不知心里会是个什么想头?”程姨娘常会忆起当初在家的日子,她虽然是庶出,可父亲疼爱姨娘,对她自然爱屋及乌。可正是因此,她如今才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天天被嫡姐欺压。
江妈扶着梳妆好的程姨娘出了后院往正院上房而去,却没注意到幕晨雪的窗户开着一条缝,两人的话早被她听了去。可她也知,现在还不是和大夫人摊牌的时候,毕竟幕谦这个爹太不靠谱,而这是古代。一个嫡出的身份就能压死人。虽说媵妾是上了族谱盖了官印的良妾,可妾就是妾,不顺嫡妻就是罪。
幕晨雪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只得加了件衣服,跑到院子里来吹风,这会儿的凉风倒是可以让发热的头脑尽快冷静下来。
人才站稳没一刻钟,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女人呼喊的声音,“娘,您在吗?娘!”
幕晨雪初还不以为意,可这女人却一直喊着,哪怕无人应答仍不肯放弃,她好奇心起,搬来张破梯子架在了墙头爬了上去。好在她体重轻,不然这破木梯子还真禁不住她。
院墙外一个女人看上去20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织罗着补丁的粗棉布衣,头上连个银簪子都没有,而是用根木簪子随意绾着个髻。
女人一见幕晨雪,先是行了一礼,“您是幕府的五小姐吧?”虽说是疑问,可眼中却带着肯定。
幕晨雪没想这人竟然认得她,可她对这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当然也不敢乱开口,只是点了下头回答了声,“是!”
“五小姐,小妇人夫家姓佟,是江妈的儿媳,佟郎他今儿扛活时被砸断了腿,家里实在没银子医治,这才不得以求到了府上,还请五小姐行个好儿,给婆婆带句话!”女人急的眼中含泪,她这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刚才她去幕府正门找人,可幕府的门房硬是将她赶了出来,根本不给她传话。
她也是实在没法子,这才想到婆婆说程姨娘被迁来了后院,也许她隔着墙叫上两声,婆婆兴许能听得见,却不想把五小姐给惊动了。这五小姐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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