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温暖的手套, 冰冷的啤酒……”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人, 是可以只呼吸二氧化碳的, 只要有爱情。”
“二氧化碳是什么?”
窗户里终于传来了周逊的问话, 皇帝立刻放下手里的书本,正色道:“是一种由两个氧原子和一个碳原子通过共价键连接的分子……”
周逊:……
他放下了手里的书本, 揉了揉太阳穴:“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皇帝:“哦。”
两人如今是在周逊的竹语堂里。周逊在窗户里看书, 皇帝就在外面拿了把躺椅, 晒太阳。
如今已经是冬日。他们很安静地一起度过了一个秋天。这个秋天里, 皇帝从政, 周逊读书。京城里没了讨厌的人家,两方都很自得其乐。
周采在离开京城之前,专程找到周逊,和他见了一面。他对周逊道:“你以为你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么?”
周逊只对他笑笑,神态平静,没有多说哪怕一个字。
和周逊一起走的, 还有担架上的周鸿, 和周父。周母和周婉婉则留在了京城里。她们原本也是可以跟着父兄一起走的, 可周婉婉哭着闹着不愿意。
她说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西北那边,哪能有什么好人家?周母想也是,便咬咬牙,同她一起留在了京城里。
可她未曾想过,如今周家恶名远扬,在京城,又有谁敢娶周家的女儿呢?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让周逊觉得挺新奇的。镇北大将军的独子柳辙, 也在那日送别周采的队伍里头,周逊不记得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交情。不过,他对此也并不在意。
他只好好做自己的事。竹语堂里的银杏开了,竹语堂里的银杏落了。竹语堂里的枫叶红了,竹语堂里的枫叶落了。皇帝站在竹语堂里看着窗外的枫叶和银杏,对周逊说:“你看那堆叶子好像番茄炒蛋。”
他们还是会手拉着手,在番茄炒蛋下走很长的路,一句话也不说。
严嘉没再来找过他——却并不是因为自从那日庭审后,他便被严父彻底管住了。而是他有一天夜里,突然从严家跑了出来见周逊。他头发被雨水打湿,却还是问他:“你是故意将剑穗给我父亲的,对么?”
周逊没说话。他又说:“你是故意与我相识的,对么?你拿着那封信,早就想当众拿出来,报复我家了,对么?只因为我家和周家,是姻亲么?”
周逊只问他:“你姐姐要随着周采嫁去西北么?”
严嘉愣了愣,许久之后,他才一步步退着,惨笑道:“我姐姐不嫁去西北,我娘舍不得她——她会留在京城,但和周家的婚约不会作废。她会从一而终,会等着周采从西北回来——周采从西北回来,他们便成亲。”
周逊笑了笑,道:“那总比嫁去西北,要好得多。”
好得多?哪里好得多?严嘉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周逊,可他也知道,即使周逊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反而是会陷入更深的猜忌。
有时候一个回答不会解决一个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就像原本便属于两个阵营的两个人,即使自己如何,也当不上朋友。
他最终只告诉周逊:“我也是明年春闱。我承诺父亲,会考上状元。我知道,你也是明年春闱。再见面时,我们便是敌人了。”
周逊点点头,对他道:“好。”
严嘉走了。
这段友情最终是无疾而终。最终快意的,或许只有严尚书。周家虽然坏了名声,可他牺牲了一个女儿,自个儿的声誉却水涨船高。最近一些日子,听说他常常和鲁丞相往来,两边似乎成了好友。
朝廷上的动荡和周逊已经无关了。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天塌下来总有沈老头顶着,没了沈老头,也有皇帝。
他的日子从未有过地清闲安逸。
周逊又看完了这一页书。皇帝还琢磨着二氧化碳和氧气的问题。他放下书,道:“皇上今日来找我,总不是只为二氧化碳和氧气而来的吧。”
“还有氮气……嗐,开玩笑的。”皇帝挠挠头道,“其实吧,我是……”
周逊:?
皇帝:“算了,当我没说。”
周逊:……
周逊于是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皇帝道:“我好像想明白该怎么向你解释,什么是二氧化碳了。”
“什么?”
周逊放下书来。皇帝道:“你凑近点,算了,还是我过来吧。”
他靠了过来。
周逊不明所以。
下一刻,周逊的下巴被扳了起来。他被另一个人的唇舌堵住了所有呼吸。
一时间唇齿间都是另一个人的味道。他无法呼吸,只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在自己的唇齿间流动,从每一寸牙齿的缝隙,再到舌根。那个人的手抱着他的脑后,将他往自己的身体上靠。
“唔……”
他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被放开。皇帝红着脸,用手指刮了刮他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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