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突然道。
众人一愣,程岐转头看他,程衍一张脸上冷静而淡漠,回望过来的眸子蒙蒙一片,让人无法勘测,正如他此刻的心思。
“宗玉?”程岚不解道。
程衍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被前几天的高烧伤了身,这才傍晚就有些倦怠的红血丝在眼里:“伏小做低不是不可,而是要适当,现在两庄生意顺利到手,必然得向他们低个头。”
程岐也知道其中道理,这就像是钓鱼般,想从三房那头鲨鱼的嘴里将产业夺回来,就要时松时紧,永远都有缓冲的时间。
“我知道三房想要做什么。”
程衍不舒服的拧了下脖子,修长的手在上头揉着:“这两庄生意他们迟早会再来抢,现在不过是温水煮青蛙,松懈着咱们,可咱们偏偏要时刻警惕,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看看谁才是被煮的那个青蛙。”
程岱难得笑了,往后靠靠身子:“都听宗玉哥的。”
程岚还是心里没底,在私下碰了碰程岐,那人没动,凭程衍方才的样子不难看出,这人其实是生气了的,要和三房动真章。
算球,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对方要开撕,那何不遂了他们的愿,一口气撕个头破血流,便是干就完了。
再者说了,这件事若是放在现代,不是第一顺序继承人却非法霸占死者财产,直接打官司就好了,但是,现代还有钱使鬼推磨呢,更何况是法律不完善,讲情不讲理的古代。
“好。”
程岐开口,程岚却在提心,本以为这姑娘要说些和气的话,结果程岐则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这回,咱们非得给三房点儿颜色瞧瞧。”
用力一拍程衍的肩膀,她笑嘻嘻道:“那就我再写首词,给咱们长房助助威风。”
当夜,程岐新作出炉,瞬间席卷锡平的文人骚客窝,他们一边举杯对饮,一边念着那人的新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原来是柳永的《雨霖铃》。
…
…
知道程云夺居然让程衍搬去绿茵阁,程老夫人多有不快,但她当日被羊肉羹的事弄得疲惫,近来多病卧床,见长房几个孩子好像心里也有数,不是胡闹,也就由着他们做主了。
回去朱雀楼,也是程衍入住绿茵阁的第一天,路上,程岐掀开马车窗帘,瞧着街上人对自己的注目,经过那三首词的洗礼,已经从最开始指指点点,演变成现在的刮目相看。
早知道写词这么管用,早说啊,她分分钟再弄出几首来,反正一觉睡醒之后,她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很多学生时代的长篇噩梦。
不疾不徐的出城到了朱雀楼,已经是晌午了,程岐索性叫阿桥再往前赶些路程,去半里外的绿茵阁看看。
阿桥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到了,那是一座竹林边的外宅,程岐小心下了马车,抬头一看,登时哭笑不得。
这地方……
估计能把有洁癖的程衍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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