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也不能随意的一句就免了。
接下来综合办公室主任刘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开始汇报:“公司按照董总的交代,向全部员工说明了老板变更的情况,发完工资后有二十人离职,包括屈总以及他带走的人,他们是六个人,所以真正离职的是十四个人,比以往多一些,但影响不大,员工队伍整体稳定,大家对换老板也没有太在意。”
何贤好奇问道:“以往的离职情况怎么样?”
两百出头的员工,一下子同时离职十四人,相当于7%的人员,这在传统企业里是不可想象的情况,哪怕年离职率到7%,公司领导就会琢磨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月离职率7%的话,除非公司风雨飘摇要黄摊了,而在这里好像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情况不错。
“除了春节前后,平时每个月都有十个八个的离开,不到5%吧,咱们工厂算不错的了,有的厂子每个月离职率超过20%。”刘畅见何贤对这个很惊讶,就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何总,现在的工厂竞争压力大,订单有旺季和淡季,所以很多工厂旺季就使劲招人,订单忙完了,又嫌人多,就使出各种办法克扣工人,很多受不了的就走了,这是工厂的原因。”
“工人方面也有原因,因为工厂很多岗位都没什么技术含量,工资不高,工作还很累,现在的年轻人主力是八零后,也有部分九零后,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即使来自农村的,也是没干活农活没吃过苦的,这个工厂干一干,觉的累就走了,那个厂子干一干也不满意就走了。”
“有的今天来,做一天工,明天就走,有的做一个礼拜,不满意工资都不要就走,所以整个行业的人员流动都很快,不仅是电子厂,包括服装厂,鞋厂,玩具厂,机加工厂,塑料厂莫不如此。”
何贤点头,这种情况乍一听有些吃惊,认真一琢磨就觉得很正常了,皱眉沉思,边听边用手指敲着桌子,工人、农民工、劳动力、人口红利、劳动密集型产业、富士康、血汗工厂、产业升级、产业外逃、无人工厂,一下子何贤脑海中想起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是整个国家发展的大势,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改变的,哪怕自己是重生者。
“所以在这边工作不叫工作,叫打工。”刘畅总结了一句非常平淡但是又富含深意的话。
是啊,本来打工这个词和工作是没有区别的,但是自从有了深城,有了改革开放,有了大量的沿海工厂,打工这个词就逐渐转变为特指农村人外出务工,而在城市里上班的白领们,很少有说他们在哪里哪里打工的,这时候就会用“工作”这一个更普遍性的词。
伴随着打工而来的是“打工仔”“打工妹”“农民工”这些专有名词。
摸了摸额头,多想无益,说道:“打工就打工吧,不管在哪里工作,其实都是打工,咱们厂的待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