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放风

    听了大学生这么一说，我不由自主的乐了起来，看到我一笑，他有些尴尬。我连忙对他说没别的意思，只是听他在这里说这么文嗖嗖的词儿，感觉怪怪的。听了我的解释后，大学生的脸色好了很多，不过我们都沉默下来。窗外的鸟在叫，还有军犬，很欢快地调侃着，叫的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进了这里，才知道自由是多么重要。不过那时候，失去自由的痛苦，还没到如此之刻骨铭心的程度，只是对新的空间感觉很茫然，想整理出什么来，却又不知道该整理什么来。

    暴躁的电铃再次嚎叫起来，号里又开始活跃起来。在“起床！起床！”的吆喝声里，大家混乱地动作着，叠着被子，大海迷茫的搂着被子，坐在那里，仿佛没睡醒一样，于淼在那边挪着步子慢慢的去上厕所，陈先生有点半梦半醒的跟着他们叠被，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突然又是一阵急促的铃声，我还不知所以然，一边的亮子他们兴奋起来。看到我的迷茫，他嬉皮笑脸的跟我说这是放风了。放风？这个词语我只是在电影电视跟书本上见过，不想自己却切实的感受的一把。所有人都排好队站在门口，听着管教从一号开始喊，喊完之后人们就鱼贯而出。一队一队的，看的我们都心花怒放。终于有个机会迈出这个门，虽说只是短暂的，但也好过没有。

    转眼就轮到了我们，管教把门打开，我们顺着前面的人跟了出去。走到走廊的末尾，那边有个门，出了门看到外面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柔，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整个人放佛都轻快了许多。如果不是电网跟围墙在提醒着，这里还是看守所，我估计我会飞奔的。出了门之后是一个之字形的楼梯。楼梯下面是操场，所谓的操场不过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下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各个号的人都按着队形排好。

    这时从门口走出一队警察，其中一人喊了一嗓子：“都安静下，听刘所长讲话！”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警察站了出来：“下面简单的说几句啊！”刘所威严的看了看我们。

    “跟别的见面会不同，在这里不能说欢迎大家了，毕竟没人愿意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看守所啊！是国家的刑罚执行机关！为什么要刑和罚，我想这个问题大家都清楚……你们这里什么人都有，轻的有交通违章，赌博什么的，重的有杀人放火的。对于轻的，你们虽说是关几天就放，但是我在这里跟你们说下！尤其是赌博跟吸粉的，要弄别到CW来，咱们CW穷啊....”话还没落，下面就传出一声声哄笑。刘所也跟着笑了笑又接着说：”对于那些重犯，我看你们还有人带着脚镣，对于你们我是很心疼啊。都这年纪了，都不小了，一时冲动到现在好了吧？”说道这里，我看了看于淼，于淼低了低头，但又很快的抬起来了。“.....我们这里跟旁边的不一样，”说着指了指离我们能有500米左右的监狱，“我们这里只是暂时的让你们失去自由，让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反省一下，反省自己的错误，等你出去之后不要再犯。这只是对你犯错的惩罚，惩罚是必须的，但预防和减少犯罪，......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帮助大家打消对这里的恐惧感，让你正确认识自己的改造环境。”

    刘所讲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我受到震撼地抬头看了一下他的脸，有点黑黑的，身材略显发福，没有风雨沧桑的痕迹。

    然后想和大家谈谈心……”刘所的语调舒缓下来，嘴角画上了一丝笑意：“首先大家都是人嘛，其次才是罪犯，你们啊，你们往往是因为自身存在着各种无法克服的弱点，在邪恶的欲望面前没有把握好自己，才触犯了法律，但你们不用自卑，在这里或者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本身就是一个改造自我的过程啊……”

    我觉得刘所的理论水平还是不低的，如果放在解放前，绝对是煽动人心的好手。沉寂了一小会，刘所又热情地说：“虽然你们曾经误入歧途，但迷途知返为时未晚啊，只要你们还有未泯的良心，还有美好的追求，……只要你们相信自己，相信政府，就一定会有机会拥抱明天，为社会和国家——做出辉煌的贡献！”说完，旁边的管教们开始鼓起掌来，我们下面也有模有样的跟着鼓起来。

    刘所伸出手，压了压，掌声停止。“在这里，你们不要想那么多，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如果你有委屈，感觉你被欺负了。你可以直接找政府，让政府来解决！在这里不存在什么牢头狱霸，发现一起，打击一起！”刘所边说边狠狠的挥了下手，就像拿着一把砍刀狠狠的砍了下去。“还有那些感觉自己被冤枉的，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真冤枉也好假冤枉也好。我们这里有检查院的同志在这里面，你们可以找他们去解决。但是严禁没事找事，严禁抗拒改造！换句话说，我好过你们都好过，我要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说道这里，刘所的脸上一片狰狞，貌似谁欠他500W一样。

    刘所讲完话后，我们便被告知自由活动。所谓的自由活动则是，大家散开，随便走走。只要你不整事就行。刚散开，就看超子跟李悦他们奔了过来。“黑！兄弟，你们号里能人不少啊？”刚一见面超子就贱贱的来了一句。

    “X！别草蛋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咋样啊？”“甭提了，钱都没了什么都吃不了啊？我说京京，你那边能不能给弄包榨菜火腿肠什么的？给兄弟开开荤啊？”我的话音刚落，赵亮在一边掺和一句。

    赵亮这个人，跟他不是很熟悉，看起来超子对他也很烦感。

    “呦喂！我说你怎么跟个要饭的呢？见谁跟谁要？这里谁有钱啊？不都是啃馒头吗？”果真，超子在一边挤兑了起来。“你丫自己在里面混不好怨谁啊？在说了，就算人家混的好，干吗给你要啊？不搭人情啊？”随着超子这一句接一句的，赵亮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我说，至于吗？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我就这么一说，瞧瞧，真是的！”“算了，我哪儿有点，等一会回去我给你们。”一边儿的丁一一有点看不下去，在一边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