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里,不过一朝一夕,兄弟间形同陌路。那个小时候总是喜欢缠着自己,活泼开朗的少年一去不复返。
那是,他的亲弟弟——
凤泽钰顿住了,很长时间都回不上来。
“都撤了吧。”他命令道。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慢慢的退了出去。
孟贵妃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太后制止了,示意她和自己一同离去。孟贵妃虽有不甘,但还是不能违背她的旨意,只能离开。
很快,慈宁宫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放不下?”眉心一簇一簇的疼,他伸手去揉,可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放了下来。
“皇兄放得下,可是臣弟放不下。你处处限制我进宫,不就是怕我对太后不利吗?”他放开了云未的手,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如今的太后,才是你的母后。”
凤泽钰站了起来,想要走下去,还是停住了。“你不明白。”他叹了一口气,“孟家的权势太大,就算你查得出来又如何?轻则动摇根基,重则引起内乱,不是朕不查,而是朕不能查。”
作为一个帝王,他有太多的顾忌,很多事都不能够随心所欲。
“凤顷,朕希望你能理解朕,为了天下苍生考虑,不要冲动。”
“外戚掌权,这就是你说的为天下苍生考虑?”凤顷怀疑、不满、更是深深的不赞同。
“朕自有考量,凤顷,你别逼我。”
美眸一缩,他不敢置信的问他:“你在威胁我?”
“朕别无选择。”他摊了摊手,弑父杀兄,千古记载中已经留下了一笔污点,他不在乎更多。任何人都休想阻碍到他,否则,别怪他翻脸无情。“孟国舅这个人我还有用,你暂时不能对付他。”
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杀意,这一刻,凤顷心如死灰。他退了一步,说道:“我可以不管,但是,请你告诉我,五年前那一场宫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未紧张得抓紧了衣袖,为何爹爹会残了一双腿,为何娘亲会受伤?这一切,都要在今日得到了答案了吗?
凤泽钰恼羞成怒,“朕已经说了很多遍,朕赶到的时候,父皇已经去世,安平候夫妇倒在血泊中,凤絔被制服在地。大理寺已经查的很清楚,你到底还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
就这么简单?凤顷不相信那一夜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他在逃避着什么?“皇兄,但愿真相如此。既然没有什么事,臣弟就告退了。”
“等等。”凤泽钰叫住了他,“臣弟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未儿的事情?”
凤顷勾了勾唇,“正如皇兄所见,我与未儿,可是情投意合,私定终生了。”
凤泽钰双眼快要喷出火来,他握紧了手指,太过用力,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刚刚才凝结的伤口再次流血。“凤顷,你明知道她是我……”
“是你的人吗?”凤顷好笑极了,事实上他也笑了出来,“皇兄的爱,还真不是任何人都承受的起的。要是我告诉她云英夫妇是怎么死的,你说,她会不会憎恨你一辈子?”
“凤顷……”
“你说什么?”云未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看了看凤顷,又看向凤泽钰,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一直都在找寻真相,可是当真正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而她却开始的退缩了。
凤顷却硬生生的揭破了这一层谎言,把伤疤全部都揭了开来。他说,“未儿,他们可是用命,才换来了你的周全和一生的自由。”
只有一死,他们才不会成为筹码要挟她,才会守住最大的秘密,把兵牌永远藏起来。
他用死,表明了对先皇的忠,表明了对她的爱护。
云未目光眦裂,逼问凤泽钰:“是你,逼死了我爹娘?”
“未儿,安平候夫妇是自尽的。”他道,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云英含泪杀死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然后自杀的场景。每每看见云未,都会想起。凤顷说的不错,其实是他,间接害死了云英夫妇。
他把手掩在了衣袖之中,防止她看见他的颤抖和一丝微弱的歉疚。“未儿,朕说过,会让你成为东黎的皇后,母仪天下,从未有半句假话。”
“够了。”云未打断了他的话,眼泪流过了脸颊,她咬破了手指,对天立誓。“若是有朝一日我云未再次踏进宫里半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凤泽钰如遭雷击,“未儿?你……为何?”她发了血誓,竟是要用这种方法切断他们之间的情谊么?
“皇上,臣女求你你还看在我死去的爹娘份上,网开一面,放过我。”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