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锦瑟手中的物件,打开一开,乃是白越城县令命仵作所做的一份案志。
上面分明写着:冬二十三日,有杀手潜入民楚氏宅院,杀前国子监祭酒蒋渭生,年二十六,头部有利器击打之伤二处,致命伤胸口一处,失血过多而死,凶手遗留在现场之物——
太后金令一枚。
严芮大骇,扭头望向那阶上之人。
秦氏此时哪里还坐得住,厉声道,“哀家同你无冤无仇,何故血口喷人!”
说着便掀起帘子,大步而出。
那珠帘被她的动作弄得叮当作响,缠绕成一团。
锦瑟毫不畏惧,迎上秦氏的目光,说道,“那这枚只有太后才能持有的贴身金令,当作何解释?”
南珠呵斥道,“区区金令而已,这样就能定一朝太后之罪?万一是认为栽赃呢!”
梁王心知,此时正是绝佳的出场时机,立刻从暗处跳出来,“看来太后娘娘背后做的事情可真不少啊!”
“严老!本王提议,太后摄政之事,便就此罢了,等事情查清,再做打算吧。”
“这等丧心病狂之人,哪里能母仪天下!”
“太后,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如今跳出这么多人来指正,想必天下苦她已久啊。”
梁王之派的大臣,纷纷起哄道。
太后一党,不免辩解几分,“事情尚无定论,梁王如此草草下结论,当真是浪子之心,昭然若揭!”
“莫不是梁王想自己来当这摄政之王?”
一时间,朝堂之上,又乱作一团。
严芮只得开口制止道,“好了!”
他望着仍旧匍匐在地的锦瑟,说道,“你我第一次见,你为的是子服之冤,第二次见,你为的是子服之死。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锦瑟抬起头,热泪盈眶,这严老,当得上国之重器。她正要重重谢过,对方却摆手制止。
“太后摄政十余载,臣对其行事,也知晓一二。虽手段雷霆,却从不做草菅人命之事。因此梁王所言,臣,不敢苟同。”
梁王暴跳如雷,合着先前一个时辰的口水仗,到这里白费了不成?
他正要说些什么,严芮又开口道,“诸位且稍安勿躁,太后也请稍坐。”
严芮做了个手势,南珠立刻会意,将秦氏扶回垂帘之后。
“内阁诸位,我有一言,不知可否一听。”
众人哪有不依的,如今朝堂都乱成一锅粥了,正是需要个主心骨的时候。
此时严芮能跳出来,当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梁王所控太后之事,其一,是为行巫蛊之术,妄图谋害世子,如今又企图以世子为质,操纵梁王。”
“其二,太后枉杀众太医,惹得民怨四起,天下不安。”
严芮说完,向梁王询问道,“可是如此?”
梁王点了点头,且看他如何分辨。
严芮又道,“太后之事,也有二,一是梁王指使淑妃,谋害皇上,二是梁王行巫蛊之术,为世子换魂。”
“而这换魂之事中,又牵扯到了淑妃,与李氏。”
秦氏道,“正是如此。”
“至于这李氏的指控,也正是换魂之事中的一环。所以,此时的症结,莫不在于这换魂之事。”
严芮娓娓道来,殿中众人纷纷附和,“正是、正是,只需有证据能证明这换魂之主使是谁,此事便有了答案。”
梁王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既如此,太后可有证据?”
秦氏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此时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的时候。
“宣辛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