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下午入殿面见王上的年轻人…给鸾音郡主求情来的?”
赤罗摸摸头上的大汗,气喘吁吁的询问着,又翻起袖子给出去几块碎银子。
几个宫婢脸色好看了不少,七嘴八舌说开了。
赤罗也不浪费时辰,赶紧往旁边的一条大道追了过去。
所幸乐衡还没有出宫门,赤罗找到他时乐衡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楞了许久。
“姑娘是?”
乐衡拧着眉头瞧着面前陌生的面孔。
“你不是想救鸾音郡主吗?跟我走。”
赤罗直接拉过乐衡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拽住了他。
乐衡疑惑的停住了,警惕的退了两步:“你这是干什么?”
“贵妃娘娘可以帮你。”
赤罗开门见山道,瞥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乐衡。
乐衡这才恍然大悟,念及苏鸾音的处境便毫无顾忌的跟上了赤罗。
到绮月宫的时候,内殿里又坐了一个贵气逼人,敦厚稳重的男子,模样要比乐衡稍长一些,上官若璃正笑眯眯的给他递茶:“皇叔,这是西域进贡的雪柳,味道醇厚,一饮难忘。”
乐衡踏了进去,一看那人青衫锦袍,长发如瀑,端得一副风流倜傥,眉眼风情的样子,且成熟气概一览无遗,不像平常的俗人,又听上官若璃叫他皇叔,恍然想到燕王尚余一个排名第三的胞弟,名燕如是,封号奉常。
“你有心了。“
燕如是皮笑肉不笑,接了白玉冰纹茶杯小啜了一口,继而象征性的赞叹了一番,见到乐衡进来,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会儿,便道:“乐家公子?为鸾音郡主来的吧。”
他那话更像是在问上官若璃的意思。
“乐衡参见奉常王爷,贵妃娘娘。”
乐衡拜了一揖,表情大方坦荡,一如往日的风骨清高。
“你很聪明。”
燕如是楞了楞,英武健朗的五官瞬间染上了迷人的光影,又展颜淡笑:“娘娘是想本王出手帮他?”
“皇叔此言差矣,帮他也是卖了苏家一个人情不是吗?”
上官若璃深笑,直言不讳道。
乐衡陪笑着,他算是明白了,上官若璃会贸然出手相助便是看上了苏家在朝廷中的地位,为日后登上后位做打算——毕竟先皇后逝世已有十年,她当得是巫秋国新后的不二人选。
不过她不愿意亲自出手而是拉拢燕如是为其所用,自然是还有别的顾虑,乐衡一时想不通。
“乐衡,你对鸾音郡主痴心一片,本王甚是感动,不过你凭什么要本王在风口浪尖帮你呢?”
燕如是放下了茶杯,慵懒的外后一靠,他好笑的盯着面无表情的乐衡。
乐衡对上燕如是狭长妖媚的凤眼,他虽然淡淡的笑起,那比女人还要风情的目光居然刺骨的冰冷,像极了戏文里油滑奸诈的老狐狸。
“乐衡愚钝,还望王爷和娘娘提点。”
乐衡又作揖,皱紧了眉头,俊逸的面容满是担忧。
他倒不是真的愚钝无知,照眼下看来燕如是和上官若璃“勾结一通”表面上要助他一臂之力,实际却是讨了两份好处,一份是明摆在台面的苏家的,一份是世代经商的乐家的。
“呵。”燕如是轻哼,他知道乐衡在明知故问,索性直接开口:“本王有一批货,想要从皇城运到天狼关,乐家帮忙应该荣幸之至吧?”
果然如此!
乐衡在心里默念道。
“乐家能得王爷青睐,确是荣幸至极,不知王爷要押运的货物是何物?”
“一批药材。”
燕如是云淡风轻,又喝了一口雪柳茶。
乐衡见燕如是一派淡然,却心头忐忑不安,如果只是普通的药材,从皇城到天狼不过一百里的路程,直接找护镖龙头的张家比较靠谱,乐家不过人脉较广,运送货物并不在行。
“乐衡斗胆问一句是什么药材?”
乐衡隐约觉得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燕如是也不必病急乱投医一般的把希望放在乐家身上。
“想想鸾音郡主,她可是金枝玉叶,半点苦都受不了的。”
燕如是扯开了话题,又与上官若璃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浅浅一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乐公子,牢里那些人可都是粗人,苏将军生死未卜,郡主也惹上了杀身之祸,他们可挺会见风使舵的,就怕今晚郡主不好过啊。”
上官若璃推波助澜道,企图摧毁乐衡的最后一丝理智,实际上她确实如愿以偿了。
乐衡咬紧了牙关,定定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们,阿音何时出来。”
“乐公子果然爽快,本王可以保证,如果药材顺路运往天狼,三天之后你就可以见到毫发无损的苏鸾音。”
燕如是满意的笑着,给乐衡递了一杯茶。
“一言为定。”
乐衡接了,笃定道。随后把清茶一饮而尽。
“一言为定。”
燕如是点点头,眼角都是锋芒。
乐衡透过他的眼眸,看清楚了隐藏在深邃昏黑的水泽中的锋利野心,那如一把银亮的匕首,望一眼都如坐针毡,整夜难眠。
不过为了苏鸾音,乐衡并不在意燕如是的匕首要插在何人的身上,狼狈为奸的上官若璃?高傲冷酷的燕无寄?还是其他王族,他没有兴趣知晓。
月半中天的时候乐衡终于从南门关出来了,等待了三个时辰的小厮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便小心翼翼的问:“公子,事情怎么样了?”
“办好了。”
乐衡上了马车,说完才长舒了一口气,待骏马嘶叫一声后他靠在车厢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车内昏黑一片,熹微的月光透过薄纱帘子熹微的洒在他身上,那一袭白色长服在阴影中说不出来的朦胧之美,他便静静的睡着了,洁白无瑕的肌肤柔和如水,温润俊逸的五官上是半褪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