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靠近一点点

安柠很高兴自己终于能帮上忙了，兴致勃勃地把碗和盘子叠起来，利落地放到了厨房的流理台上。

    她指着水池边的一个没有标签的瓶子问：“这个是洗洁精吗？”

    “没关系，放着吧，我来就好。”陆暻熠话回得有些慢，踱到她身侧，低头看着她说。

    “你做饭已经很辛苦了，我帮你吧，没事……”

    她边说话边转过身，抬头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尾音瞬间消失了。

    ……

    七公分？五公分？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近到她要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近到她只要轻轻地吸一口气，就能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

    四周一片寂静，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乱了多少拍的心跳，水池的边缘冰冰凉凉的，可是她的手撑在上面，手心里的热度却烫得吓人。

    “呃……”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试图说些什么，无奈脑子里白茫茫一片，根本不知道要从何开口。

    陆暻熠低头看着身前的女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如墨般浓郁，目光幽沉又带着几丝绵远。

    安全感不是女人的专属品，有的时候，男人也需要。

    就在她刚刚把碗碟一个一个收好放进水池的时候，就在她转身问自己那个瓶子里是不是洗洁精的时候，甚至是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做好饭的时候……

    这些明明平常又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他心里一点点沉淀下来，变成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而现在他仅仅只是看着她澄澈的眼，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都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陆暻熠弯下身，两手撑在流理台的边缘，直接把面前的女人圈在了身前。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在他还没有任何思考和判断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先做出反应了。

    他眉眼低垂，目光落在她越来越慌乱的眼神上，紧接着滑过她小巧的鼻尖，在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上转了一圈之后，最终停在了她微微抿着的，柔红莹润的，嘴巴上。

    清晰又美好的弧度，一瞬间，竟让他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想要侵袭的念头。

    冷静。

    陆暻熠呼吸一滞，随即缓缓地，轻轻地吐了口气。

    一定要冷静。

    现在还太快，会吓到她。

    他慢慢收回视线，身子抬起一点，对上她的眼睛：“没关系，就放着吧。”

    这句话他刚刚说过了，只是他没意识到，她也已经完全忘了。

    乔安柠被他圈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好像是带了重量，沉沉密密的，压得她完全动弹不得。她堪堪安抚住快得有些凌乱的心跳，听着他的话，半晌才答了声：“……好。”

    “betI……”

    一阵轻快的音乐声传来，打破了两人间寂静却磨人的暗涌。

    乔安柠最先反应过来，看向声音的来处，小声说：“是我的手机……”

    “嗯。”陆暻熠低低应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隔了几秒才慢慢收了手，直起身，“我去帮你拿。”

    周遭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乔安柠身上一软，手撑在台子边上，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她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缺氧罢工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投入工作，刚刚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要命……这感觉……太要命了……

    她背靠着流理台，一点点拼凑着自己已然散得七零八落的心神，恍惚中，听到手机的铃声似乎又响了一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抬眼看去，陆暻熠握着她的手机走过来，一步一步，最后停在了她身侧。

    不知道是她太过恍惚，还是厨房的灯光有点暗，面前男人的脸色阴沉沉的，黑得都快和他的眼睛有一拼了。

    乔安柠瞄了眼他手里的手机，笑眯眯地伸出手：“谢谢。”

    嗖。

    眼前的男人手一抬，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直接擦着她的手边被举走了。

    乔安柠一怔，眼睛眨了眨，表示不解。

    她抬头看向陆暻熠，企图寻找答案。可是视线一触到他黑沉沉的眼睛，整个人却是一抖。

    这寒气逼人的眼神……画风突变啊！

    “那个……”她嗫嚅着出声，“怎么了……？”

    陆暻熠嘴角一勾，盯着面前的女人，笑得淡然无比，却又意味深长。

    呵，还怎么了，他也想知道是怎么了。

    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搭在手机顶部的食指轻轻叩了下，语气温和地开口：“我也很好奇，安柠，”他俯下身，逼近她的眼睛，“你能不能告诉我，‘路人X’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