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台后的小姑娘一边给面前的顾客细声讲解着什么,一边拿眼睛不停地偷瞄他。看到她走过来,视线又立刻打着提溜转到她身上。
目光灼灼。
陆暻熠对周围人的视线向来若无所觉,看到乔安柠紧迈着步子往这边走,立刻笑着迎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买完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尤其好看,整个人暖得像冬日里的太阳。乔安柠“嗯”了声,挽上他的手臂,忍不住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累了?”陆暻熠放慢步子,低下头来看她。
“没有。”
乔安柠抬起头,想起刚刚的广播找人,一双眼睛不由亮晶晶地看向旁边的这位“丈夫君”,噗嗤一笑。
陆暻熠知道她在笑什么,也不说话,唇边跟着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反手把她的手握进了手心里。
两人开车回了陆暻熠的家。
乔安柠放下包,就洗了手进了厨房。陆暻熠跟着晃进来,看她在冰箱和流理台之间来来回回,走过去撑住冰箱的门,侧头问她:“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没什么了,都齐了,”乔安柠刚沾了满手的水,也没法碰他,只好用手肘抵在他背后把他往外赶,“你去休息一会儿,这边我来就好,快去快去。”
陆暻熠故意逗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挑着眉尾用眼神示意她:你推啊,你能推动我就走。
……幼稚!
乔安柠默默看他一眼:“真不出去?”
陆暻熠依旧挑眉,不置可否。
哼哼,还装酷。
“那你就这么站着啊,”乔安柠不管他了,“谁动谁哈士奇。”
说完,她朝他眨眨眼,哼着歌转过身准备继续做她的爱心汤,却不料连流理台的边儿还没碰到,就被身后的人拦腰抱了起来。
“啊……”
脚尖突然离地,吓了她一跳,乔安柠条件反射地抓住陆暻熠拦在她腰间的胳膊,使劲拍了两下:“别闹,我这正忙着呢1
低低的笑声从耳边传来,显然,偷袭成功,某人心情很好。
抱着她晃悠了一阵,陆暻熠小心轻缓地把她放了下来,抬起头的时候顺势在她脖子上亲了下,手捏了捏她的腰:“不错不错,长了点儿肉。”
“……”
一瞬间,乔安柠觉得男人的一半是孩子这句话真不假,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沉稳又内敛的人,内心都有这么……童趣的一面……
她转身,哭笑不得地看陆暻熠:“可以去休息了么,哈士奇同志?”
陆暻熠边点头边笑,一副对这个称呼甚是满意的样子:“需要帮忙就叫我。”
——
用慢炖锅煮汤,真的是方便又好用。乔安柠把盖子盖好,解下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只见客厅里电视开着,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却不见陆暻熠的人影。
隐隐有声音从书房的方向传过来,乔安柠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正欲敲门,就听见陆暻熠的声音响起来,低低的,像是在打电话。
她收了手,没去打扰,自己去冰箱里摸了瓶酸奶,坐到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
电视上正演着法制教育情景剧。乔安柠看了会儿,不由默默感叹,现在的法制节目做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都拍成了连续剧,虽然有些演员的演技实在是浮夸,但是有的地方的剧情还真的挺吸引人的啊……
不知不觉,一集很快就结束了。乔安柠靠在沙发上,探头看了看书房虚掩着的门。
陆暻熠还在忙着。
她咬着吸管,思绪飘了飘,恍惚地就飘到了今天下午在中成律所进行的那场模拟作证。
所谓模拟作证,其作用无外乎两点,一是帮助证人稳定心里素质,二是教会证人如何不受干扰地去回应对方律师的问题。
而这两点,对她而言意义都不大。容则找她过去,真正的用意大抵也不在此。
容则……
乔安柠想起那次在九州饭店,陆暻熠见到容则时两人之间紧绷又怪异的气场,还有在车里,陆暻熠对她说的那句“他不是好人”,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他一直都没提起过,即使是因为容则来找她而不高兴的时候也从没跟她说过,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也就一直没有问过。
可是……
她就这样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对的么?
到底……要不要问一问他啊……
陆暻熠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乔安柠缩在沙发上,咬着吸管一脸苦恼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么,怎么不开心?”他走过去,把已经空了的酸奶瓶子从她手里拿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有……”乔安柠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声音小小的,很是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写的全是“我有事想问你”这几个字么。陆暻熠觉得她欲盖弥彰的表情实在太可爱,挨着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乔安柠一脸迷茫:“什么话……”
陆暻熠提醒她:“那天在超市遇到宁萱,我跟你说的。”
乔安柠怔了怔。下一秒便想起,那天宁萱走了之后,陆暻熠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对她说——
如果有想知道的事,记得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
“我……记得。”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笑了。
沉默了几秒,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和容则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