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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淇叹口气,抓了抓泡面头说:“要不你睡会?”
“可以吗?”
“我盯着就行。”
“那我眯二十分钟。”
“行。”
莫宇倒下去,几秒钟后李彦淇便听到他的呼噜声。
二十分钟后,莫宇仍旧睡得很沉,李彦淇有点不忍心把他叫醒,于是独自坚守着岗位,他的一双眼睛盯着炙红的火焰,不知不觉陷入回忆中。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父母,想起学生时代的几个狐朋狗友,还有谈了几场最终都不欢而散的恋爱,大学毕业以后,他一直没有工作,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天夜里,他从酒吧醉酒出来,看见了正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许子恒。
那时的许子恒又脏又瘦,像个乞丐。
他醉得很厉害,已经记不太清自己为什么要走到许子恒的面前,不记得自己跟许子恒说了些什么,总之没过多久酒吧里便出来一群耍酒疯的,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后来惊动了警察。
警察向他这个目击者了解情况时,他顺便把许子恒推到警察面前说:“这孩子这么可怜,你们管不?”
警察管了,把他和许子恒都带回局里,但是问了许子恒很多问题,这家伙都一声不吭。
警察从许子恒的身上发现一封信,那封信被烧掉了大半,内容不完整,也无法拼揍,只在保存完整的一小部分中发现一个名字——许子恒。
他们都以为许子恒是这孩子的名字,然而对比档案库中这个名字,并未找到与这孩子年龄相当的,加上许子恒这个名字太普遍,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线索。
在警局磨了一个晚上,李彦淇酒也醒了大半,他想把许子恒丢给警察不管了,离开时,许子恒却抓住他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估计当时是酒精作祟,他头脑发热把许子恒带回家暂时照顾。
之后的大半个月,许子恒时常头痛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他带许子恒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医生告诉他,许子恒头部受过重创,失忆的可能性非常大。
许子恒几乎不开口说话,不管他问什么,许子恒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直到有一天,他耐心用尽,在许子恒面前发了一顿脾气,大吼着:“你记得什么你要告诉我,八棍子打一出一个屁来,老子怎么帮你,你知不知道你个小屁孩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你到底叫什么,住哪里,爸妈是谁,从哪来的,你仔细想想,随便能想起什么来,你就是放个屁,有点反应也行啊。”
面对沉默的许子恒,李彦淇完全的爆发了。
许子恒看着他把家里的东西又摔又砸的,躲在角落里抱头哭。
他泄完了火,慢慢恢复冷静,但一想到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心情还是难免有点崩溃,然而就在这时,许子恒开口说话了,他说:“我满十八岁了。”
自那天之后,许子恒慢慢向他敞开心扉,但凡记起什么,哪怕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