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如其来

厅时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她急忙跑到包间，推开门就看见顾少辰翘着腿坐在那，一身工整西服，手指间还轻拈着一支雪茄，与初见时一样的金丝眼镜，还有那不知喷了多少发胶才梳到后面的大背头……

    “来了？”顾少辰看到她，薄唇微微上|翘，一开一合间满是邪魅。丹凤眼轻眨了下，深褐色的瞳孔与鹰般，透露着危险的气息，真是捉摸不透。

    莫然点了下头，抱歉道：“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路上会这么堵，本来是掐着时间的……”

    “一个小时零二十四分钟，你再不来蜘蛛就要在我身上拉网了。能让我这么等的，你是第一个。”顾少辰说着，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他看着她额头渗出的细汗，以及胸前微微湿的连衣裙，应该是一路跑来的。

    莫然坐下来，没心思与他玩笑，看着他就问道：“打算怎么做？”

    “哈哈！”顾少辰大笑：“不急不急，都七点多了，先吃饭吧，我饿了。”说着，按下了桌子旁的铃。莫然抿抿唇，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没多久，服务员就端了许多饭菜上来，来来回回好多遍，最终终于微笑着说：“先生，您的菜都齐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然后退了出去。

    莫然看着本来就不大的桌子，被摆得满满的，不禁责怪道：“怎么点这么多，两个人肯定吃不完，多浪费！”

    顾少辰熄灭雪茄拿起筷子，无奈道：“没事，吃不完打包就好了。”

    “打包给谁？你肯定不会吃剩饭剩菜的，难道是我？”莫然依旧不依不饶。

    “唉！”顾少辰叹了口气，看着她，目光温柔。“我说你怎么这么啰嗦？吃就吃吧，还忧国忧民起来了。实话告诉你，我在这边的房子里养了条狗，吃不完打包带回去给它吃。”然后撇撇嘴：“这下知道了吧？”

    莫然惊讶：“你也养了条狗？”话说出口就立马闭上嘴，不小心说多了……

    “什么叫也？你也养了狗吗？”顾少辰想，如果是真的，兴许两条狗还可以凑一对。

    “没有……”莫然急忙摆手，“前些日子在路上捡到一只，黄黄的，特别可爱，于是就抱回来了，结果到处大便太麻烦，无奈送给了别人，早知道就给你了。”

    “哦……”顾少辰深表遗憾，本来还打算着可以借狗的名义去多靠近靠近她的，这下没门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莫然叉着腰，边走还打了个嗝，引的顾少辰直笑。

    “你真是太特别了。”

    “怎么了？”她站在马路边问道。

    “其他女人与我一起吃饭，都是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连砸吧嘴都不敢，吃面条都不出声，更别说打嗝了。”

    “哦……”莫然撇着嘴：“我都野惯了，平时都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是吗？”顾少辰转头看着她，“你真的是做自己高兴的事？”

    莫然抬头也看着他，那深褐色的瞳孔此时已经与黑夜融为一体，像只野兽般，狩猎着自己的猎物。反射着灯光似是点点星火，如黑宝石般静静闪耀。目光复杂的让人琢磨不透，直直|射|进她的心里，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他都知道，藏不住任何。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她无法知道他的心思。

    良久，她才转过头，不去看他。她从他的眼里似乎看见了可笑的自己，明明无比渺小，明明无比懦弱，却不承认，偏要欺骗自己……

    “陪我走走吧，就当转转消消食，待会送你回去。”顾少辰见她不说话，才提议道。

    “好。”

    沿着江边走，还有一些散步和跑步的人，老老少少，不断路过他们，素不相识，擦肩而过……

    柔和的路灯照着，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明明有人陪，却还是显得形单影只，无限孤独。莫然抬头，看着在灯罩周围盘旋的飞蛾，正在不断的往灯上扑。真是可悲，扑火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却连火都认错，想死也死不了，只能一遍遍的伤害自己，认定那就是火，一遍遍、一遍遍，不知疲倦，不知悔改……

    突然，“啪嗒”一声，其中的一只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她的脚边，仰面朝天挣扎着。莫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越过它，留它一条生路，却又想想，即使这样它又能活多久呢？生命真是脆弱啊，还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