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急中生智,说你是亡国太子,她才不怀疑了。”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编排你自己的?”
“唉,我本来也想说自己是公主的,但你之前当着她面叫我师傅,骗不了她了,我只好说我曾是纳尼亚的护国法师,所以你才唤我师傅。”
难得她在胡说八道时还讲点逻辑。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师傅,没能让您如愿当成公主。”
“我还跟她说,我们一路东行,靠着帮人捉鬼的勾当掩人耳目,躲避仇人追杀,实际是我们是要去昊京找梁国借兵,回西方复国。”
叶寻一脸的无法理解,“你跟她乱讲这些,她也信吗?”
“信啊,她可单纯了,说什么都深信不疑。”
“师傅,我感觉可能是那剂孟婆汤有问题,是不是把她脑子吃傻了。”
“别胡说。”云绦瞪他一眼。
说话间,可樱从前面打马走了回来,才一会儿不见,她骑马技术已经日臻成熟,学会转向拐弯了。
“你们聊什么呢?”
“复国大计。”叶寻十分严肃地小声说。
可樱马上会意地抿嘴点头。
“可是哥,我饿了……”
……
初秋的天气阴晴不定,上午时分还暖日融融,近晌午时,飘来了阴云一片,开始下起细如微尘的小雨。
马走得很慢很慢。
叶寻眼神不经意闪过可樱骑得那匹马的马屁股,总想狠狠的抽上一鞭子。而云绦半倚半仰的靠在马背上,无聊的快要睡着了。
一路上,叶寻都如坐针毡,因为可樱一刻不停地在向叶寻询问她忘记的事情——问他曾经的父母家国,问他故乡风土人情,问他为何国破家亡。云绦像个听书人一样事不关己坐壁上观,叶寻只得硬着头皮即兴演出,绞尽脑汁的讲述那些子虚无有的过往。他平时常以谎言妄语为最不耻,但这一个上午说得谎话比他二十年来说得谎话还要多,讲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嘴里都说了些什么。
到后来,可樱的问题越来越细致,她先是把叶寻的兴趣爱好甚至婚姻状况问了个底掉,这方面叶寻倒无心弄假,俱都实言相告。然后又缠着叶寻告诉她,她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叶寻哪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但他心想,天底下的女孩子大抵都是一个样,他想起了姐姐小时候的模样,便照搬成了可樱小时的样子——不服输,爱打架,会爬树,翻墙摘人家的石榴,半夜偷偷卸人家的门钉。
不光可樱听得呆了,云绦也发现他跑题太远,赶紧咳了两声打住他,说:“谁不是从小调皮长大的。”
可樱的眸子闪闪发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还会爬树呢?”
叶寻一时眼神有些落寞。
云绦赶紧岔开话题,指着前面说:“那伞好漂亮。”
只见前方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那男人一身青衫,头戴方巾,身后背个大木箱,似是个读书人。女子则是云衫广袖,一身紫色绫罗。两人相携着,撑一把画着水墨孤竹的油纸伞,步履略带急促的赶着路。
“你们说这两个人是干嘛的?”云绦终于找到一话题,把主动权从可樱嘴里抢了过来。
“可能是夫妻吧。”叶寻说,“正好一男一女。”
云绦白了他一眼,“谁说一男一女就是夫妻,也可能是一对抛妻弃夫的狗男女私奔呢,不然为什么大包小包的。”
叶寻生怕对面二人听见,连忙使劲咳了两声遮掩,待两人交错走过,可樱摇摇头,分析说:“这个女子梳着垂挂髻,簪着紫罗环,分明就是一副小姑娘打扮,如果她已经嫁作人妻,头发应该盘起,绾作单螺髻或者当下时兴的半翻髻。还有她的衣服也是,这种带流苏的摆子,是只有小姑娘家才喜欢戴的。如此看来,他们是夫妻不大可能,倒有可能和咱们一样,也是对兄妹。”说完求证似的看着叶寻。
云绦和叶寻惊恐的看着可樱:她分析别人这么头头是道,为什么不分析一下自己作为一个从西方国度远来的旅人,为何能对本地的风习见俗这样熟捻通晓。
“可樱说得对。”叶寻忙说。
“谁说小姑娘就不私奔了,未婚男女才是私奔的主流群体呢。”云绦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于是三人成功把话题从可樱的身世过往转移到了对两个陌生人的八卦上。
他们边聊边走,行不多远,又瞧见前方呼啦啦涌来一群人,来人是一伙七八个男子,各执大棒,一副气汹汹的样子。与三人迎面,带头的汉子便朝叶寻三人抱手问:“几位,刚刚有没有瞧见一男一女从这条路上过去?”
叶寻瞧他们一脸不善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摇头道:“不曾留意。”
他虽然这样说,但那群人仍旧沿路寻了过去,待他们走远了,可樱才小声问:“哥哥刚才是在做好事吗?”
云绦嘘了一下,怨道:“烂好人,假慈悲,万一刚才过去那两个人是江洋大盗呢。”
叶寻捋了下马儿的鬃毛,“师傅,你总是把人想得这样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