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福揉着眼去瞧,一脸不解的样子。
那蝴蝶乘月而下,转眼近在咫尺,叶寻诧异道:“你瞧不见?”
叶福纳罕道:“如今已是晚秋,哪里还有蝴蝶,兴许是只飞蛾,候爷看花眼了。”
叶寻想:原来他真的瞧不见。又想,冥蝶何故到此,难道云绦要来不成,当下弃了披风,往阶下走去,刚走两步,便听远处大门砰砰作响,又听家仆质问说话声。叶寻刚想迎出去,却见守门小厮跑进二门来,本来想向管家报告,看到叶寻在院中,赶忙跪倒:“启禀候爷,建王求见。”
叶寻微惊,还没做出计较,便听到有门开的声音,接着马蹄铮铮,一身轻装狩衣的建王策马穿宅过院,来到跟前。
建王单人匹马,并无一个随从,到了阶前,他也不下马,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笑说:“叶候,府上门槛有点太高了,我的火龙驹差点都上不来。”
叶寻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抱手笑道:“建王深夜造访,有什么赐教。”
建王低头抚着马鬃,道:“特来祝叶候乔迁之喜。白天太子一直黏着你,本王寻不得空,只好晚上来,叶候不怪吧。”
叶寻摇头,道:“九月十五开府家宴,界时自会延请大家来此,还请建王到时赏脸。”
“我才不凑那种热闹。”他哼笑一声,环顾四周,又道:“皇上倒真是会做人情,前脚赐死了诚王,后脚就把这府邸给了你。我想呢,皇上待诚王千万般好,怎么就突然赐死了诚王,难不成是因为念着叶候要从北边回来了,只是为了给你腾这座宅子?”
叶寻眯着眼睛,不言不语,建王拾缰策马,围着阶下的广场绕了一圈,又道:“不过这宅子好是好,但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好像没有几个能得善终的。还有就是,你这外面的匾额也有点失了面子,以前是王府,现在却成了区区候府。”
他边说边捡眼偷看叶寻一眼,见叶寻只是由着他说,浅笑不语,他纵身下了马。广场中间一片空地,两边安放着兵器架,这两边本来是种了些珍花奇草,是因为新换的主人是行武将军,才改建成了演武之地。建王拎起一把剑来,出剑挑起一杆长枪,在空中呼呼旋了两周,猛地丢向叶寻。枪来如电,叶寻避无可避,只得抄手接住。
建王身形一晃,寒光闪处剑走龙蛇,直刺面门而来,叶寻枪尖一挑,侧身闪开。建王不急不徐,手上剑势如风,招招势取命门,口中却淡定容缓道:“梁洵称你做兄弟,却只给你讨个候爵,皇上说你是国柱,也不过是封了一大堆虚衔。如果将来我做皇帝,我会封你为王,也不做什么狗屁眉山王,我直接封你一字王,燕王,如何?”
叶寻冷笑一声,枪如霹雳挑开一条线,震退建王半步,嘴上却不失恭敬,“王爷,这可是大逆的话。”
“满朝上下,谁不知我是大逆?”建王说得理直气壮,剑刃枪尖一撞,一带星火银花,候府侍卫闻声冲进院中,被叶寻喝令退出,建王又道:“而且大家也都晓得,皇上死后,我与太子必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