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内劲如丝，磨石成墨

便是给那鹰如人一般的自由，同理待鹰，让其与自己成为真正的伙伴。”

    “极少数战马能至此，古至今日，但凡战马成此者，皆为名将，如烈焰赤兔之于武圣，踢雪乌骓之于霸王，闪电飒露紫之于先王。”

    “若能如此，便为真正的工匠。”

    沐新记得父亲和他说过此事，真正的工匠，首先必定是磨形，而后炼神，最终通心。

    当时的自己，明明如父亲所说的那样，花了一年时间，最终与那乌丸骏马通心。

    而今，却又如此急躁，有负父亲所托。

    二老翁尽管如此大能，如此年龄，依然如初学者一般，对待那墨宝如同朝圣，心怀持久耐心，方成好墨。

    想必这磨墨也如同驯马一般，一样的道理。

    沐新决定重新去磨墨。

    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感受这墨石的纹理，感受那粉末的粒度，甚至感受那流水的动向、水花四溅时的声音。

    若是能掌握规律，顺其自然，想必自己和这墨石，也能通心明意，终成宝墨。

    沐新用墨刀取了少许墨石，约莫一两有余。

    运气于掌，浩然气从少商、少府处缓慢发出，宛若游丝。这股游丝在墨石上缓慢游走，寻找那纹理通达之处，窥其深，探其境。

    许久，沐新已然了解这墨石结构。

    持石杵，从那边缘处，缓慢轻杵。

    他首先要做的，便是扩大那些纹理轮廓，让这些纹理处变得松散、柔和，而不是用蛮力破坏结构。

    接着，他便加了少许清水，清水深入墨石中，进一步稳定那松散的纹理，以防复合，此乃通过外接客观条件，磨形。

    之后，沐新便开始反复重复此步骤。

    这步十分的耗神耗力，沐新需要控制好内劲的气力，若是过猛，则纹理损坏，破坏这协调状态，前功尽弃。

    若是过于轻微，又无法抵达这墨石纹理深处，无法窥探其究竟。

    而且沐新还要控制那内劲的走向，若是太发散，则这些真气便会泯然于空气中，纯属浪费。

    尽管只持续了一刻钟，沐新感觉像是历经三秋一般，十分的疲惫。

    幸好，这墨石已然顺应纹理，化为块状。

    剩下的，就是用心研磨。

    沐新收了内劲，用自身的力量去研磨。

    内劲虽好，却不如自身的四肢灵活，虽无孔不入，可用来探索构造，却因无法灵活使用，不适宜来做这工匠之活。

    刷起袖子，沐新开始慢慢磨这石墨。

    一边是用手慢慢感受这小石块的阻力，顺应走势，慢慢磨成更小的石块，一边慢慢的加少许清水，以溶解那石墨。

    越是到颗粒越小的状态，越难感受到那阻碍。若是就此放松，所幸胡来，定然是前功尽弃。

    沐新不得不更加集中注意力，放慢速度缓慢研磨，全心去感受那石墨的状态。

    不眠不休，一日一夜。

    第三日，石墨成，磨出来的墨汁如流水一般顺滑，若是书写在那蜀纸上，定是绝佳的配合。

    沐新很欣慰。

    但二老翁，却依旧摇头。

    简工依旧匠心在，磨刀不误砍柴功。

    但使顽石成墨宝，内劲如丝气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