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话或许伤了人,懊恼地垂下头。
容姨都看在了眼里。
年近五十,这点不对劲还看不出就真的白活了。
叹了口气:“小姐,我有事问你。”
回到家,主仆俩相对而坐。容姨把秋游的事说出来,再捋了捋近期棠悠的异常,最后问她:
“小姐,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被揭穿的棠悠反而没有刚那么慌张了。
容姨巴拉巴拉苦口婆心地说了很久,仿佛第二个方莱附体。
棠悠平静听着,很久后才喊了一句:“容姨。”
声音沙沙的,带点委屈。
听得容姨心一下子就软了,手忙脚乱地靠过来:“怎么了?小姐你说,你有啥不开心你就说。”
“我只是想交几个朋友。”棠悠抬头,泛着水光的明眸空洞麻木:“你们连这一点权利都不给我了吗?”
“……”容姨被问到噎住。
相处几年,她知道棠悠是个听话的孩子,也很体贴。虽然她也时常觉得方莱管得太过严厉,可是——
容姨无奈叹气:
“我能做什么主啊小姐,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太太交代。”
这道理棠悠当然懂。
方莱管控一切,包括容姨。
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往楼上走,试图结束这一场无用的谈话。
容姨却忽然在背后喊住她:“小姐。”
犹豫片刻:“太太今晚八点的飞机回来,她不让我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但是……”
棠悠转过身,一脸惊愕。
容姨连连叹气摆手,妥协似的去了厨房:“就剩个把小时了,你如果还想见谁,就赶紧出去吧。”
其实就连容姨都知道,一旦方莱回来,棠悠的枷锁会更重。
她也心疼这孩子,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再给她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容姨的突然理解让棠悠在感激同时,也意识到——她的自由已经开始在一寸一寸缩短。
如果自由只剩这个把小时,她最想见的是谁?
不到一秒,棠悠脑海里就有了答案。
刚才她说不认识他,还说他是开摩的的。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自己的朋友不愿意承认自己,这种滋味一定很难过吧。
棠悠很清楚一旦方莱回来,她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出去。
这也就意味着,她跟周钦尧之间,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面了。
沉默片刻,棠悠当即决定去找他。
经过厨房的时候停了下,告诉容姨:“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容姨在择菜,头都没有回:“去吧,我等你回来吃饭。”
出门时是下午六点半。
回来的路上周钦尧说要回as办点事,所以棠悠直接沿着马路朝街口的俱乐部跑过去。
赶到俱乐部的时候她正好看到周钦尧的身影,想开口喊他名字,却意外发现——
一个女人站在他旁边。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进了店内的某个小房间。
棠悠嘴巴顿住,呼之欲出的话卡在喉咙里。
那女人很漂亮,长发披肩,背影看上去高贵又华丽。
棠悠想,可能是在跟客人谈事吧。
于是她没进去,就在门口的小花坛旁等着。可等了快半个小时,周钦尧和那女人都没出来。
她不能回去的太晚。
棠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女孩,容姨给了她自由,但她却不能不知底线和收敛。
又耐心等了会,七点半。
必须回家了,方莱快到了,容姨也在等她吃饭。
周钦尧一直没出来,棠悠只好拿起手机,准备给他发条短信。
就在这时,店里一个小伙子忽然看到了他,热情打招呼:
“诶你不是修自行车那妹妹吗?怎么,又来找尧哥修车啊?”
被认出来,棠悠勉强扯出个笑:“嗯……我找他有点事。”
那人回头往店里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回:“尧哥正忙着跟美女约会呢,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有什么要不我帮你转告吧?”
“……”
不用他说,这么长时间,棠悠自己也看到了。
可自己看到,和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是两种不同的滋味。
她沉默片刻,心情复杂地放下手机:“不用了,我先走了。”
小伙子显然没看到姑娘神色中的变化。还很热情地跟她招呼:“好嘞,有空常来玩啊。”
棠悠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刚走,那边小里屋的门就打开了。
先前进去的女人脸色很难看,一声不吭地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周钦尧跟在后面出来,神色散漫,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捞起外套准备回家,忽然看到门口有个熟悉的背影,但一晃眼就不见了。
周钦尧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找上门的人和事烦透了,才会出现又看到棠悠的幻觉。
他闭眼拧了拧眉心,恰好刚才的同事走过来:“尧哥,聊完啦?”
“嗯。”
“对了,你艳福不浅诶,刚才上次修自行车的那个女孩又来找你了!”
周钦尧动作一顿,抬头:“她找我?”
“对啊。”同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侧过来贱笑:“不过我说你在跟美女约会,她就走了。”
“……”
周钦尧神情瞬间就暗了下去,不说话了。
忍了半晌,才捞起外套朝外面追过去,留下阴冷声音:
“我在跟你妈约会,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