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怎么敢?”
“啊?”琴瑟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易晚:“公子什么意思?”
“你说,楼子里的人一张嘴,都不敢往外说。”易晚似笑非笑,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你怎敢告诉我?”
“我们初见,你刚才还害怕的要命,连跟我饮酒都不肯,一杯酒下肚,又跟我说起被花姨禁止外传的辛秘。”
“你难道不怕我告诉花姨,亦或者给你带来麻烦?”
琴瑟一顿,旋即垂下眼眸道:“一开始,我以为公子是荒唐的浪荡子弟,接触下来发现你人不坏。”
“况且这件事你不问我也会去问别的姐妹,到时候惊动花姨,以花姨猜疑的性子,会对我们所有人严惩责罚。”
“所以我才将一切告知公子,还望公子看在我们姐妹行事不易的份上,帮忙保守秘密!”
琴瑟的说辞十分完美。
可易晚没有完全相信,她点了点头,顺势问道:“你说荭萼的房间封锁了,我想去看看。”
“只怕不行。”琴瑟苦笑着道:“那边有两个龟奴轮番把守,我们只能经过,不能停留。”
“贸然过去肯定会引起怀疑,索性陈公子的病情并无大碍,我劝公子,还是歇了剩下的心思为好!”
易晚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多谢姑娘提醒,即是如此,我们还是过去和他们一起吧。”
“免得一直说悄悄话,叫人怀疑。”
两人起身,再度回到了原来的正厅。
“哟,这么快呢?”先前给琴瑟解过围的玲珑见她们过来,笑着打趣道:“琴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这位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好人,姐姐看人没错,对吧?”
“是。”琴瑟脸色微红,道:“玲珑姐姐一双慧眼,辨人认事都很厉害。”
“玲珑姐姐再厉害,也不能动摇人家公子。”绿意接过话,目光幽幽瞧着帝谌:“这位公子到现在一杯酒都没喝。”
“说是来寻欢作乐,实际上愣是一点儿也没享受……”
“时辰不早了。”帝谌铁青着脸打断,起身对易晚道:“年年还跟着,我们得早些回客栈休息。”
“那就走吧。”易晚顺势道:“是我不好,拉着兄长过来。”
她丢下一叠银票,对五位姑娘道:“辛苦你们,这些是给你们的赏银。”
出手大方,没有姑娘不喜欢,何况易晚长像俊逸白皙,无可挑剔。
顿时屋内响起莺莺燕燕的谢恩声音。
帝谌脸色越发黑沉,拽着易晚的衣袖,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易晚为了套出有用消息,说话间和琴瑟喝了三四杯酒,这会儿脑袋正晕着呢。
被帝谌一拽,更是头晕目眩,酒劲儿一下上来了。
她昏昏呼呼扯着帝谌的衣袖,嗔怪道:“你慢点儿,怎么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
帝谌被她倚着,原本的火气一下子熄灭,无奈叹道:“你呀,和小团子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爹爹说我作甚?”小团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嘟着嘴不悦道:“你们不带我就算了,还在背后说我坏话?”
“没说你呀。”易晚蹲下,捏着小团子的脸颊:“别生气,我们不会背后说你的!”
小团子看着易晚的样子,就知道她喝多了。
他仰头看向帝谌,气呼呼道:“你怎么能让小晚晚喝这么多酒呢?”
“她自己喝的。”帝谌扶额无奈。
他想,她要打探情报,就随她去了。
谁知道她是真喝啊?!
“你不知道拦着点儿?”小团子继续质问:“小晚晚酒量不好的!”
帝谌一点儿不敢搭腔。
他当时被几个姑娘围着动弹不得,隔着珠帘的缝隙,勉强看到易晚和那姑娘聊得起劲儿。
还要继续看,穿红裙子的姑娘跳着舞,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帝谌觉得易晚素来有分寸,知道等会儿还得去陈家,定然不会喝多。
谁知道几眼没看,人就上头了?
“别怪他。”易晚迷迷糊糊,抱着小团子道:“那酒,酒水有些问题。”
易晚的酒量是不好,但不至于三四小杯酒,直接醉成这样。
而且她放下杯子时人还是清醒的呢,走出来和帝谌说了些话,这才上头发晕。
“我去找他们!”小团子一听这话还得了,当即就要去找花姨。
“别。”易晚阻止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帝谌会意,搂着易晚牵着小团子准备离开花楼。
花姨刚接手他们留下的银票,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钱袋子,赶紧追上前询问:“两位公子,今儿的姑娘还满意吗?”
“满意。”易晚含糊不清,比划道:“明日,我们还来!”
“哟,喝尽兴了?”花姨笑的脸上褶子堆成一团:“看来是真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瞧两位公子这样,需要找人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帝谌冷冷拒绝:“她不舒服,需要尽快回去休息,还请你别挡路。”
“好好好。”花姨赶紧让开:“回去好生休息……”
话没说完,人已经走出去老远。
花姨笑意一寸寸收敛,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
帝谌带着易晚和小团子,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易晚吃了她随身携带的解药,整个人终于好受了些,靠在树上缓着气。
“你医术了得,怎么会中招?”帝谌眼底带着阴霾,想不通他也喝了酒,怎么没事呢?
易晚摆手:“不是迷药,那酒在酿造时加了东西,喝起来顺口柔和,会让人忍不住一喝再喝。”
“喝过之后酒劲儿加倍,我本来酒量也就那样,自然会醉酒!”
帝谌反应过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千杯不醉,易晚尚未脱胎换骨,自是受不住。
“是我不好。”他言语间带着懊恼:“该我去打探消息,只是……”
易晚瞧着他自责的样子,再想起他被姑娘们包围时铁青着脸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还是算了吧,人家姑娘只是想跟你亲近点儿,你都避如蛇蝎。”她忍着笑意,道。
“要是再让你牺牲色相套话,你还不得手刃了人家,只怕让你用灵术逼问还能好点儿。”
的确如此。
到现在,帝谌都觉得身上带着浓郁的脂粉气息,挥散不去!
“不说这个了。”易晚话锋一转,道:“不枉我喝多一场,打听了有用消息。”
“陈金华的确是在这儿发病的,发病之前也的确喝了不少冰镇的酒水,像是寒气入体的原因。”
“但,奇就奇怪在伺候他的姑娘当夜死了,而且死状凄惨诡异,花姨找了高人来超度,还将那姑娘住过的地方封了。”
“我试探过位置,琴瑟不肯说,还说那边有人轮番把守,不让靠近。”
“我猜,那边有我们想要的消息!”
“你和小团子在这边休息。”帝谌看着易晚略显苍白的脸色,道:“我去你说的地方打探。”
“一起。”易晚看向周围,小声道:“花楼里处处奇怪,我和小家伙留下,只怕也不得安心。”
“是啊。”小团子当即附和:“爹爹,我和小晚晚留下,万一被那条蛇偷袭呢?”
“你说过,九头蛇能掩盖自己的气息了,这对我们而言肯定不是好消息!”
架不住两人说的有理有据,帝谌只能松口答应。
几人重返花楼,只不过这一次,三人皆是隐身,没人能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