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道歪区,有体育馆而且去江边比较近,沿着江边上行六道街有花鸟鱼市,港务码头。
叶添龙琢磨一会,选择了南杠区作为事业起点,因为它离车站最近,外地人多,好忽悠。
眼睛朝候车大楼对面的三条街瞭望,左侧是奋斗路通往秋林方向,中间小街不知道是啥名,倒是能清晰看见省医院的大楼,右侧是红君街通往博物馆方向。
人都多,车也多,选择那条街呢?
他掏出一枚铜钱抛向空中,算命的嘛,选择的权利还是交给老天爷吧。
他心里念叨,“正面就去奋斗路,反面就去红君街,竖起来就去中间那条街医院门口。
啪嗒铜钱落地,反面。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掉。
揣起铜钱,正正身子,挺直腰板,缕了缕书包带,他阔步朝红君街走去。
“滨城我来了,我征服!
让你们看不起我,我赚钱给你们看。
会烧袜子有啥了不起,不学它我也一样能弄到钱!
让你们都欺负我,终有一天我把你们都踩在脚下,让你们来求我。
妈蛋!”
像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和刚出校门的学生一样,他带着一腔热血和愤恨闯进陌生的城市。
不管是凭体力,还是凭脑力,还是忽悠,只要弄到真金白银便成功了。
不过,是头破血流的落荒而逃,还是腰缠万贯站脚立足,谁知道呢?
楚河和韩洁从面馆出来,饭钱是女孩付的帐。
这点小钱楚河不会装大方,让女孩付账是给她感恩的机会,涌泉之恩滴水相报他不介意。
反正一会就成陌生人了。
人生里绝大多数车站的偶遇都是匆匆过客,楚河想这一次也不例外。
滨城东站设在山棵树,所以滨站有直达东站的公交。
韩洁回山棵树的6号公交车站正好离面馆不远,楚河左手拎着自己的三角兜,右手拎女孩的袋子把她送上公交。
公交开走,韩洁拉开窗户露出脑袋冲楚河喊道:“楚大哥,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公交开的老远,楚河还看见女孩探出车外的脑袋。
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
因为我爱的深沉。
车辆拐弯,看不到人影了,韩洁双手捂着脸缩回头。
送走韩洁楚河一身轻松,眯着眼打量着那世曾经来过的滨城,一切显得还是那么陌生和熟悉。
陌生,是因为来来往往的人流依旧一个都不认识。
熟悉,是因为街头巷尾还是有摆摊卖水、卖报纸、拄拐讨钱的。
南杠顾名思义它就是个小山包,秋林等商场都坐落在山包顶部,山包中间都是空的。
以前是备战的防空洞,如今早已改成了繁华的地下商场。
舅舅家离车站也不远,翻过山包,过了马架沟河,红君街和钟山路接头处便是。
慢走,顶多四十多分钟。
楚河从站前地下商场穿过,在红君街出口钻了出来。
“江北十五!”
“同志去中央大街不,江边十块。”
红君街上的摩的司机比车站前还要多,一个个将摩托停在商场旁的人行道上。
人行道右侧商场几乎都是卖俄罗斯商品的商场,还有几栋远东铁路时期留下的俄式建筑。
前行几步,过了大槐树,耳中传来讨钱的歌声,伴着凄凉的二胡音:
如果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