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他第四步弹跃而起,远不及梁石惊之高,但未及升势尽竭,右足已在柱上一点,也不见发了多大的力道,人却斜斜向左上飞出,待到高出房檐半个身子,左手在房檐青瓦上一按,使了半招鹞子翻身,整个人已轻轻落在房上。
万籁无声,静的甚至能听见一滴汗水从梁石惊脸上滑落,落在青瓦上摔碎。
在场众人中,本无几个见过雍书的本事,他更像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而梁石惊身为县府门客,名门拳师,乡里间倒是大大有名的。这些人中也并没有几个练过上乘武学,至多练几手摔跤、长拳防身而已,可梁石惊的轻功之矫健虽让他们叹为观止,却又在意料之中,而雍书更像是一片落花,被春风吹上了房檐,实是惊为天人。
雍书见梁石惊兀自在一旁愣神,便向房顶深处请手。
“梁兄!劳您玉步往里挪挪?”
梁石惊这时才明白,雍书房上会武的本意,实是不欲让人见到他二人过招,哪里是为了见识本门轻功!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只得硬着头皮随雍书走向房顶深处。
围观之人见此地已看不到热闹,纷纷向对街跑去,以期远观,更有甚者竟快步跑到了店家楼上,雍澈等人也随着他们跑向对街。可不待上楼之人将头伸出窗外,雍书已然跃下房檐,轻轻落在了燕怡堂匾额之下,展开衣袖,朝乡里微一拱手,拍了拍尚自木然的老高管事,转身走进了自家铺子。
雍氏子弟中,世彪最为尚武,可偏偏一眼没瞧见房上的战局,急着向周遭之人打听。早先吃光顾过的那家饭店掌柜见他着急,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悄然道:“世彰少爷,众位少爷,里面请,里面说话…”四个少年互一对视,便随那掌柜进了饭店。
世彰性直,抢先问道:“掌柜的,你可瞧着了我书三叔和那姓梁的在上面是何情形?”
掌柜的道“我虽老眼,却不昏花呀,瞧得真切,瞧得清楚着呢!”
世彪听了这话,也急着问了句:“劳您跟我们讲讲!”
“不敢当,几位少爷,我们店里几个人刚一见梁老爷上房就都跑到楼上去了,我这铺子寒酸,楼梯矮着呢,但也看得着三爷露的几手好本事!到了房上他二人先是往里走,三爷一直不出手,任那梁二爷怎么施展也没沾他身子半分。那梁爷也真有两下子,在那么又陡又滑还高低不平的瓦片上像在平地一般啊!可是三五招之后,三爷虽然还是不出招,步子上却逼的梁老爷上蹿下跳,没出落脚,就那么硬生生的把梁爷逼到房后巷子里了…”
“等等!”世彪突然插道:“你是说三叔一直没出手,任那梁教头如何出招始终不落下风,最后用步法抢他落脚之处,单用步法就将他逼下房啦?”
“对对对!小老儿没练过功夫,不会说你们的行话,但这事儿我是瞧得明明白白的…”那老掌柜说的兴起,竟弓着身子,比划起当时的情形来。
“不对不对,掌柜的,我看那雍三爷不单是把那梁教头逼下去那么简单,你没看他只抢了那么三五步,那梁老爷根本就没有退路,像是让三爷引着掉到房后似的。这里头大有文章!肯定是三爷厚道,给梁二爷留脸面!”一个饭店里的伙计也凑过来唾沫横飞,解说起来,起劲处也和老掌柜比比划划,原景重现“过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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