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路的人,嘴里啃着包子馒头的打工一族,花上一二块钱从路旁的小摊上买上早餐,边走边吃。几乎没有闲杂人员,倒是那些早起的老人,懒洋洋的姿势坐在新楼房门前,抽着与他们生活不是很协调的旱烟,香烟的大势压来,他们还是舍不得丢下那根旧烟管。
闻叙开着车子,眼睛扫视着村落的一切生活现象。一些兴建的空楼房,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这是村委会正在营造一个大的工业基地,制造新优化的投资环境。
当年荔花岭这条公路的建立,所带来的繁华,显而易见。可想而知,当年方麻子的经济眼光的远见卓识,闻叙心底里又不得不想,这也是他当上区委书记设计的楼梯,方家人的确厉害,城府之深,这也许跟方家曾经是地主有关系,他们这些人在当时优越的家庭条件下,有机会读书识字,识文断理,日后在知识的熏陶下,发挥了内存的潜能。这不能怪当年的父亲,那么着力地支持自己努力念书,无形也看到知识的力量,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时,还能左右他人的命运,甚至于对社会起到推动作用。
闻叙心底里暗暗地佩服方麻子的政治眼光,他的头脑不是一般人的头脑,他能从村级干部到镇党委书记,以致现在坐上区委书记的位子,是有他的功劳一面,也有上级领导的偏倚一面。然而这个贫穷落后的偏深的小山村,一跃成为富裕村,没有人为的因素,那又会是什么。因此他能当上区委书记,又当之无愧的好干部,甚至是好人。
方麻子仍在党校学习,回来之后,瞧瞧他又会有什么新样出台,如果他能把一个区县建成一富裕区县,那么他真的是一个神奇人物。如果他做不到,就反过来证明,他还是依仗姐姐方小花的财势爬起来的,不是什么真正的本事。
闻叙越想越觉得方麻子并不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并要彻底推翻自己前面对他的赞美,想到最后,闻叙几乎粉碎了自己对方麻子的赞赏。
她今天进入村落里要办的第一件事情是落实观音庙的重建事务,这是自己在村落的事业一个象征性的标志。
观音庙在旧村北边的柳棕林旁边,紧接着荔花岭深山林,周边占地面积达到上万平米。柳棕林里有一口大池塘,连通着荔花岭的溪水,常年清濯,是一股相当好的山林泉水,以往是村落里的人用来灌溉农田用的,常年水绿草青,现在因为一直废弃,而变得脏污不堪,臭气迸发。村落里那年水井干枯,这口水塘成了村民们唯一的饮水地,之后村落里装上了自来水,这口人畜并用的池塘慢慢退出了村民的饮用水的历史舞台。
观音庙就在水塘边,庙门前有几十级石梯,下了石梯就是一块空地,空地再有几级石梯用来取用池塘里的水,池塘上面有一个水井,至今保存得还算完善,特别是那块埋进泥土里的碑石,上面的字迹也隐隐约约可见,只是多年来没有人去修缮,已经乱石成堆,面目全非。
村落里最大的两件事情:一是小学,二是新村。这两件事情给方麻子做了,那么闻叙所要做的就只有第三件事情,那就是重修观音庙。要建设得豪华得体,甚至于要美观奢耻,道路畅通四面,以观音庙为轴心,形成为一个休养所式的公园,她计划用上一千万的人民币。
小汽车在旧村边停下来。车子不能进村,只能徒步走进旧村的小巷道上。闻大力不能象是当年牵着小女儿进村,而是跟着女儿进村,闻叙问他什么事情,他就回答什么事情。
二人穿过小巷道来到观音庙前,庙宇的两扇大门象是埋葬在泥土里取出来的朽木,变得如骷髅般的外形,门前的两根屋柱子上的油红大漆变得灰白脱落,上面成了蜂窝般的蛀虫孔,仍旧流落着蚯蚓般的虫粉。
据说解放军部队工作组进村工作之前,观音庙是方家的圣地,一切事务一直由方家人出钱打理,其他任何村民都只有叩头进香,捐赠香油钱的义务分儿。每年举行仪式大祭的时候,村民们就连叩头进香的权利义务也被剥夺了,直到方家人解禁后,十几名家丁撤出观音庙,村民才有机会进香叩头,似乎好运先要给方家人拿走,剩下的一点点是施舍给村民的,村民们还得由此谢谢方家人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