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宁母护儿

    步入日出山城，来往的村民皆热情的与宁采臣问好，一位老伯上前道“采臣，科举结束回家看你娘啦…宁大娘可是十分想念你”

    “采臣，出去一趟，带回来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你的媳妇吧…”

    宁采臣礼貌的一一回复后，带着聂小倩赶往家中，进屋前对小倩道“小倩，你拿着这个一会儿进去给我娘，说是你带的礼物”将路上买给宁母的糕点递给小倩，接着道“我娘她精神不太好，昔日头部受创，记忆力较为混乱，时常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言行，你多包涵”

    聂小倩闻言担心道“那你娘会不会神志不清不喜欢我…”

    “别担心，有我呢”宁采臣温和道，拉着聂小倩步入家门，朗声道“娘，采臣回来了”

    宁母正在院中缝补衣服，见儿子回来，急忙放下手中阵线，上前高兴道“采臣回来了，你看看都瘦了，快进来放下行李娘给你做饭”径自拉着宁采臣进里屋。

    “你看看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京城是不是很繁华，你一路上有没有受委屈，娘不在你身边都不知好好照顾自己…”宁母喋喋不休与宁采臣说着体己话。

    宁采臣耐心听母亲讲完，温言安抚道“娘，孩儿这不是平安到家了，路上一切都好，您不要挂心，京城自是一派繁华，等孩儿有机会带您到京城游玩”

    远游归家，母子俩甚是欢喜，故将聂小倩忘在一旁，小倩静立一处，望着母子二人生出一丝羡慕。此时，宁母注意到旁边有位陌生女子，便问道“这位姑娘打哪来啊？”

    宁采臣急忙向娘亲介绍道“娘，这是小倩姑娘，是孩儿在赶考途中结识的，对孩儿很是照顾”

    “伯母，听采臣说您喜欢芙蓉糕，便买了一份，当是晚辈的心意，不知是否合您口味，请您收下”聂小倩上前礼貌道，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宁母。

    宁母望着聂小倩怔怔出神，似是有些茫然。宁采臣与聂小倩对视一眼，皆感疑惑，宁采臣叫道“娘，这位是小倩…”

    渐渐地，宁母眼中似有惊惧之意，突然对聂小倩喊道“你是个狐狸精，你走！你走！不要来我们家…”

    聂小倩与宁采臣闻言皆神色慌张，颇感惊讶。宁采臣回过神，急忙安抚道“娘，你在胡说什么…小倩是一个普通姑娘，您看这些是她给您买的”将糕点拿到宁母眼前。

    “我不要她的东西…我不要狐狸精的东西，你给我滚！滚出我们家！”宁母情绪激动的喊道，将聂小倩带的糕点扔到屋外，并将小倩向外推搡。

    聂小倩百口莫辩，被宁母推搡，却不敢真的使力反抗，退到门口。宁采臣在身后拉不住母亲，随着母亲来到门外。

    “你这个狐狸精，别想勾引我儿子，赶快滚出去！”宁母嚷道，站在门口指着聂小倩情绪十分激动。

    左邻右舍听到吵嚷声，纷纷出门查看。宁采臣上前劝道“娘，您这是怎么了？小倩不是妖怪啊，她从来没有加害孩儿，有什么事我们回屋再说”

    “采臣，不要怕，娘护着你…娘把她赶走就没事了，不要害怕…”宁母颤声道，抱着宁采臣，惊恐的望着聂小倩。

    邻里议论纷纷，一位大娘上前道“宁大娘，我看你又糊涂了，这位水灵灵的姑娘怎么会是妖怪呢，采臣好福气，给您带回来这样一个媳妇”

    宁母斥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她就是个妖怪，我们采臣才不要娶一个狐狸精呢，你给我滚！”

    聂小倩委屈道“伯母，我没有想要害采臣，也不会害您，我喜欢采臣，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邻里见聂小倩很是委屈，纷纷劝阻，一时议论纷纷。宁母慌张的自颈项取下一个小荷包，因她一直心神不宁，心悸恍惚，里面装着一张昔年自寺院求来的安神符咒。此刻将符咒拿出，挣脱宁采臣，快步上前欲将符咒贴在聂小倩身上。小倩下意识用手掌阻挡，符咒触及手掌，发出淡淡的金光，小倩一时不察，掌心一阵刺痛，竟有一种灼热感。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避让，看着聂小倩的目光由同情渐渐变为惊惧与敌意。宁采臣被眼前的变故惊得一时没了主意，全然不顾小倩，将宁母强拉回家。

    感受到众人的敌意与排斥，又见宁采臣全无半点关切维护之意，聂小倩强忍眼泪，颇为狼狈的逃离宁采臣家。宁静的小城，有一丝风吹草动，不出几个时辰便会传的沸沸扬扬。聂小倩在众人一阵议论指责声中走到小城较为僻静的一座废墟内，掌心的刺痛犹在，忍不住终是落下泪来。

    聂小倩原本认为与宁采臣到他的家乡定居，会过平凡的生活，可是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小倩深刻地体会到，她与凡人根本不同，但更令她伤心的是宁采臣的态度，他的慌乱，不知所措，视而不见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比掌心的痛楚更令她难过百倍。

    直至天黑，聂小倩依然在废墟中，她不知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她亦舍不得宁采臣，纵使他令她伤心难过。宁采臣知聂小倩只怕无处可去，便沿途寻至废墟，果然见小倩尚在废墟之内，正抱膝而坐，将脸埋在手臂中，显得孤寂可怜。宁采臣轻轻叹息，上前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小倩身上，温和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