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发现,自己好像上了贼船。
放着好好的妖界护法不当,跟一个道士学修道,真是脑子进了水!
关键是,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规矩多,毛病多,束手束脚。
每每他长篇大论地抱怨一番后,一星总是无所谓地摊手,“那你走啊。”
分明就是吃准了他不会走嘛。
“你们道观好玩吗?”
“道观是清修的地方,不可喧哗,不可玩闹取乐。”
一听那道观在深山,明乐更不想去了,“我们在这花花世界吃吃喝喝多开心,为什么要回去呢,又不好玩。”
人间多烦恼,更多纷扰。
山中虽清寂,没有烟火,也少了麻烦。
妖找不到明乐,而人,找不到他。
一星顿住步子,手持拂尘认真地瞧着他,“你我人妖殊途,本不该走得太近,可你偏要跟着我,甩都甩不开,那我只能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这叫金屋藏娇,懂吗?”
好像有点道理。
明乐茫然点头,可瞟见他嘴角狡黠的笑,恍然发觉自己被戏弄了。
“懂你个头啊,人家住的是金屋,华丽奢侈,我跟你上山,住的是草屋!”
“那,草屋藏娇?”
“哎,嫌弃你。”明乐无语地撇撇嘴,抬手搭住他肩膀,将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不过我现在走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
一星给了他个栗子,“你个馋鬼,天天只知道吃。”
“谁知道要走这么久啊,都好几天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数年不曾回道观,一星连路都快忘了,什么时候到,他也拿捏不准。
当年师父去时,他不过十二三岁。
一晃六年,不知观里的师兄弟们,是否安好。
不知隐在深山的观宇,是否还是原样?
一星微微蹙眉,想起师父,眸色又沉了几分。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行至一村落,村子不大,却热闹的很,像是在过村里的传统节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明乐和一星挨家挨户地请求留宿,对方一看一星是个道士,便一口回绝。
难得见他也有被冷落的时候,明乐躲在一旁幸灾乐祸。
一星觉得奇怪。
按理说,这已经到了青川县的地界,再走几十里,就是他自小修行的启阳观了。
尤记得当年,整个青川的百姓对他们启阳观的道士都尊敬的很,有时下山捉妖安宅,十里八村的百姓都要请他们去家里坐坐,如今这是为何?
见明乐在旁摸着鼻子偷笑,一星蹙眉,“换你去。”
“我去就我去。”
两人走到一户高宅大院前,轻轻扣门。
不一会儿,门内探出一个头来。
明乐忙笑道:“施主您好,我们是……”
对方看了看明乐,又瞧了眼一星,没等他说完便摔上门,“砰”地一声,差点撞了明乐的鼻子!
明乐这暴脾气,如何能忍,当即用力扣门,“喂,什么情况,我话还没说完呢。”
耳听得门内有恶犬狂吠,一星忙拦住他,“算了。”
“不是,这村里的人都疯了吧?”
一星微微眯眼,手指掐算一番,轻轻摇头,“自从进入这地界,我心里总是不安,不如,我们连夜回启阳观吧。”
明乐一声哀嚎,“啊?还要赶路啊!我腿都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