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收复巴蜀,江南中兴有望,不想那桓冲才立功劳,便如此这般,真让我心灰意冷,便是把这玉玺献上去,又能如何?”
李季正要话,这时听到秦诗韵道:“司马姐姐,李大哥,你们二人听我一言如何。”
司马如燕道:“你我情同姐妹,有话但无妨。”
秦诗韵道:“据我所知,如今晋帝年不过三岁,并无实权,太后垂帘听政,朝政乃由王、谢、桓、庾四家轮流把持,这些世家大族久居江南,并无解救中原黎民百姓之意,便纵有北伐之举,亦不过为争权夺利。如今朝廷见桓家势大,乃扶持与桓温齐名的殷浩为相,党争不休,毫无进取之意,而桓温素有大志,姐姐若是此时献上玉玺,只恐成为殷浩手中的筹码,到时对桓温大肆打击,因此现在万万不可将玉玺献上。”
“那依秦姑娘意思,又当如何处理?”李季问道。
“如今天下局势尚不明朗,辽东慕容家这一代弟子人人济济,似有南下之意,石虎暴政不止,赵国倾亡在即,而江南若去进取之心,依我之见,若是桓温胜出,便将玉玺献上。”秦诗韵缓缓道;“两位若是保存不便,不若由我代为保管。”
李季不知该如何作答,转头再看司马如燕,只见她也是一脸犹豫之色,答道:“此事且容我二人商量一番,不过暂时放在仙子手中也好。其实仙子不用问我,以你武功,纵然是十个李季也不是对手,若是偷偷摸摸拿走,神不知鬼不觉。”
秦诗韵哂道:“难道在李兄心中,我秦诗韵便是那般不耻?”
李季笑道:“哈哈,我不过是和仙子开开玩笑而已,如燕,你认为如何?”
司马如燕迟疑半晌,将装有玉玺的包裹塞到秦诗韵手中。
秦诗韵欠身道:“此物暂寄我处,若是两位改变主意,再来取它便是……”秦诗韵还未完,便听到二哥在门外喊道:“秦姑娘,有人来访。”
“可是扬州谢安?”
“正是。”
秦诗韵起身道:“这位谢公子乃是四大家族这一代最杰出的人物,以棋子为武器,白日使白子,晚上使黑子,鬼神难测,令人防不胜防,名列江湖绝技榜,两位可有空见识一番?”
二人了头,出门随二走了出去。
谢安着一身白袍,比李季高上寸许,背负双手,站在窗边凭栏而望,给人一种飘逸若仙的感觉,若和秦诗韵站在一起,定会给人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李季心里隐隐有些不大舒服,这时只见谢安转过身来,喜道:“秦仙子终于肯见我了,咦,两位又是如何称呼?”
李季暗自讨道:此人仅凭足音就将秦诗韵认了出来,可见内功修为之深厚,定睛望去,谢安白面有须,方面大耳,言谈举止,自有一种雍容闲雅的意味,让人心折,李季等虽是一身布衣,可在此人眼里也毫无轻视之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位乃是石闵的结拜兄弟李季,旁边乃是他的红颜知已司马如燕。”秦诗韵如此介绍道。
“久仰久仰。”谢安拱手道。
“我不过一无名辈,不知谢公子久仰什么?”李季顿了顿,不给他反击的机会,道:“谢公子才是人中龙凤呢,该是我久仰才对。”
三人闻言,无不愕然,不知李季为何向他发难,司马如燕轻轻扯了扯李季袖子,在李季耳边轻声道:“李大哥,你今天怎么了?”
谢安不以为意道:“李兄太过自谦,能让石闵看中的人物,又岂是无名之辈?我听一个月前,石虎手下大将张沈被人以火马袭营,不知李兄可认得此人?近日更有江湖传闻,李兄得秦仙子另眼相待,畅谈一夜,更不知羡刹了多少人哩。”
李季闻言一震,叹道:“我此刻才知,石虎之所以不能越长江一步,只因为江东有谢兄这般的人物。”
谢安摆了摆手,笑道:“正如李兄方才所言,如今谢某也不过一无名卒而已,不值一提。”
四人无不莞尔,便连李季亦对他好感大增,谢安道:“三日之后,便是那花魁大赛,谢某家住乌衣巷,府中有一望江亭,正好看戏。今日来此,本是想邀秦仙子三日后同游秦淮河,一观花魁大赛,既然两位在此,不知可有雅兴?”
李季正要拒绝,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花魁大会,,他比人晚练功十几年,只有勤奋才能赶上须知这乱世当中,武艺强上一分,便多一份自保的本钱,不料司马如燕一口答应道:“如此多谢谢公子了,只是秦妹妹意下如何,你还需问过才知。”
司马如燕一话,李季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这些人如何如何,都是从旁人那听而来,既然皇帝会在三日后将在秦淮河露面,那些大臣自然会有不少随侍一旁,亲往一见,到时再行决定玉玺归属。
秦诗韵淡然道:“不知那征蜀大将军桓温,届时可会前往?”
谢安怔道:“这个在下也不知晓,不过丰城公桓将军才是大将军亲弟,想必将军到时应不会缺席。”
“那三日后再会。”秦诗韵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
“好,谢某三日后再来恭候。”谢安见秦诗韵下了逐客令,仍无丝毫不满,一摆手潇酒的走了出去。谢安才走到门口,便听到秦诗韵的话传来:“诗韵听魔门复出,谢公子可要心哩。”
谢安闻言,再也保持不住那飘逸若仙的神态,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