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错觉,似乎与他敌对的,并不是他的兄长石闵,而是一个大仇人,身子鱼跃而起,右手挥刀直扫。
劲气相交,李季噔噔的又退了数步,桃仙儿大为心疼,俏脸一寒,双手一握玉带,挡在李季身前,不满道:“两人切蹉,石大哥似乎用不着这么卖力吧。”
“妇人之见,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谁会和你讲什么规矩,若是连这警戒之心都没有,如何在战场之上存活,而我之所以要打他,便是因为这挨揍的本事,也是战场上生存的本事之一。同样被人刺上一刀,但若是你比别人更会挨,支撑得越久,就越容易活下去。”
“仙儿,你让开。”李季站了起来,一手拔开桃仙儿,周身真气流转,只觉后背疼痛大减,抱元守一,心神宁静一片,大喊道:“来吧。”
石闵哂笑道:“这才像样嘛。”他看似漠不经心的缓缓向前踏出两步,李季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身上当头罩至,有如泰山一般,重重压至,李季微一后退,却又猛然上前,雪饮朝石闵当头劈至,这一样再无留手,刀芒暴涨。石闵哈哈一笑,身形朝前疾扑,一拳向刀锋击去。
众人无不睁大双眼,石闵竟然敢以一双肉拳去接李季大刀,李季微不迟疑,便被石闵抓住大刀,一脚将李季踢飞,直撞碎两张案几。石闵道:“战场之上,切忌生疑,一刀下去,有来无回,管什么虚招。”
李季只觉一身真气差都要让他踢散,浑身酸疼,刚刚站了起来,石闵便已扑上前来,双拳朝他腹部袭至,喝道:“我当初教你的‘卸’字诀,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石闵一声,如当头棒喝,李季不再硬扛,在他双拳堪堪袭至的那一刹那,挺胸收腹,可饶是如此,也被石闵击得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石闵收拳而立,上前扶起李季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其实二弟不用沮丧,你只练了数月功夫,便能有如此成就,资质之强,便连我也要嫉妒三分。你还有一道最致命的缺陷便是与人对敌经验不足,平日与人切蹉,难免手下留情,却不知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哪有留情二字可言,婉儿妹妹,你带着他们几个前去休息吧。”
李季回头一看,原来刚才一番打斗,早已将苏亥等人全部引来,一听过这婉儿妹妹,他的心就竟不住抖了一下,这头母老虎,他可是招惹不起,连忙道:“仙儿,你去帮我取跌打药水吧,兄长这几下,可真是把我摔得不轻。”
“好。”桃仙儿得意的朝苏婉儿瞄了一眼,扶起李季,柔声道:“那咱们先回帐吧。”
苏婉儿冷哼一声,拦在李季面前,问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李季朝石闵苏亥等人一拱手,淡淡道:“没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给我擦药不成?”
“你……”苏婉儿凤眉一竖,就要发威,李季赶紧拥着桃仙儿从旁边闪过。
李季趴在刚刚立好的大帐之中,唏嘘道:“当日我对上张宝,只觉游刃有余,自以为功夫也算不错,谁知今日碰到兄长,才知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桃仙儿手轻轻揉着李季后背的淤青,不满道:“石闵数年之前都已闻名天下,若论武艺,应该不比那天师教教主张心宝武艺差,而张宝不过是天机坛的一个香主,天机坛又以智计出众,但武艺并不出众,他在天师教七十二香主当中,应该也算最差,更何况香主之上还有坛主、长老,如此结果,我倒是一也不意外。”
李季大感兴趣道:“那以仙儿之见,我如今武艺在天师教中,当是排名如何?”
“以相公修炼武功进境,如果再修炼两年,当可以和天师教的护法长老并驾齐驱。”桃仙儿笑嘻嘻道:“其实在奴家眼中,夫君是最厉害的了,杨杯那么狡猾,还不是被夫君耍得团团转。”
“仙儿,你以前和我比试,是不是总是没有出力?”
“是。但奴家怎么敢打相公呢,相公纵使不怪,但若是让人传出去,你脸面往哪里搁。”
“别人如何去看,管他做什么,以后不用客气。”
桃仙儿重重的在李季伤处捏了一下,问道:“真的不用客气?”
“哎哟,你还真敢下手,看我家法侍侯。”两人打闹一团,一室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