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诅咒。
俗话说得好,千夫所视无疾自终,更何况,在这把弯刀里面凝聚了上千个母亲最悲伤的仇恨?!要知道,母爱是人类最伟大而炽热的一种原始感情,如果把它反转过来,同样能变成最可怕的原始疯狂!
这把弯刀里凝聚的,就是死亡的诅咒!
据说在屠城后不久,那一支千人队在和强敌交锋时,突然全军失控,一群人象疯子似的在战场上乱奔乱跑,最后全军覆没,就连那把千夫长的弯刀,也成为欧洲联军的战利品。
为了炫耀自己的战功,得到那把弯刀的贵族骑士没有听从随军主教的劝告把弯刀销毁,而是把它送回自己的驻地,挂到了自己的主卧室里。结果腰刀送回去后,不出三天,他的妻子就自杀了。战争结束后,他自己返回驻地,同样是三天后,这位战功赫赫的贵族,用一把吃饭的银叉子,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右眼。
在以后的几百年时间里,这把被称为“屠城黑金”的弯刀,不知道经过多少代的流传,据说拥有它的人,全部离奇死亡,最后这把刀的下落也变成了一个迷。
张梓年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此地,在此刻,他们竟然遇到了一把排名第五的世界邪刀,本来只应该该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人间凶器!
再看看在中国风水术法中,可以“聚气藏风”的“北斗七星”葬式,与及他们所处的这个环山抱水,拥有比宇宙射线更强大十几倍磁场的地下洞窟,就算智者如张梓年,也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叹:“我的天哪!”
到了这个时候张梓年终于明白在齐烈阳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在齐烈阳拔出这把“屠城黑金”时,刀身上凝聚的所有负面情绪在瞬间就对齐烈阳的意识进行了一次冲击,在瞬间就冲跨了齐烈阳的主观意识,用催眠的方法,把他的意识拉进了另外一个纯精神空间。
除非齐烈阳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千四百多个母亲的冤魂,否则的话,他大概就永远迷失在另外一个精神世界中,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齐烈阳,就会成为一个再也没有任何思想的行尸走肉。
“还有酒吗?”
听到张梓年的问话,郑凡点点头,从口袋里又掏出第二瓶“窖藏”了五十多年的烈酒,并把它递到了张梓年的手里。
撬开齐烈阳紧闭的牙关,在所有人莫明其妙的注视下,张梓年把所有烈酒都灌进了齐烈阳的嘴里,听着齐烈阳变得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张梓年低声道:“小子,一定要挺住啊。”
在那个不知名的欧洲城市里,挨了一箭的齐烈阳根本听不到张梓年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远方传来的马蹄声给吸引了。
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战马在奔腾,但是他们脚下的地面都被马蹄带得轻轻震动。踏着微微颤动的大地,凌厉到极限的杀气几乎扑面而来。看着周围人心惶惶,看着刚才还笑逐颜开围着自己献上香吻的年轻女孩一个个脸色苍白得有若白纸,出生在和平年代,连马都没有骑过的齐烈阳,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千军万马的集团冲锋!
不用问也知道,在城市内吃了大亏的蒙古军队已经卷土重来,这一次如果再让他们冲进城市,他们手中的长刀要斩杀的绝不仅仅是那些没有成年的孩子和齐烈阳,而是全城的男女老幼。
蒙古铁骑的大部队来得好快!
也许是张梓年在外界灌进他身体里的烈酒起了作用,也许齐烈阳从父辈那里继承到的就是宁死不屈遇强则强的气概与风骨,就在这天地一片肃杀人心惶惶的世界里,凝望着面前这个明明同样害怕,却依然鼓足勇气拼尽全力抱住他,让他中箭后没有摔倒的女孩,齐烈阳慢慢的对她绽放出一丝微笑。
年仅十六岁的齐烈阳,不可避免的还带着孩子的青涩与稚气,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象是黑暗中的灯塔,在瞬间就将一股可以称之为“勇气”的暖流,悄无声息的注入到这个女孩的身体里。
她突然觉得不害怕了。
在女孩的搀扶下,齐烈阳一点点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肩膀上的箭,他尝试着想要把箭从身体里拔出来,可是齐烈阳很快就发现,这枝箭的三角形箭头竟然直接卡进了他的肩胛骨里,除非是动手术,否则的话用暴力硬把箭拔出来,他真的会被活活疼死。
慢慢吐出肺叶里的一口闷气,用这种方法强行缓解自己因为太疼,崩得过于紧张的神经,齐烈阳对着身边的女孩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笑容,柔声道:“给我找把剪刀来。”
女孩子睁着一双天蓝色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齐烈阳。齐烈阳比划了好几遍,她仍然一脸的迷茫,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齐烈阳狠狠一咬牙,指着不远处一名蒙古士兵尸体边上的弯刀,沉声道:“把刀给我。”
这一次女孩子终于明白了,她飞跑过去,把弯刀拾了回来。
虽然两个人的语言不通,但是女孩仍然明白了齐烈阳的意思,并飞跑过去,把弯刀拾了回来。
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先在嘴里放了一卷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再用渐渐恢复知觉的左手死命握住箭杆,齐烈阳右手握着那把弯刀,慢慢吸着长气,直到身体不再颤抖,他突然手起刀落,将插在肩膀上的箭杆直接齐根砍断。
齐烈阳可以清楚听到箭头在自己的肩胛骨里发出“喀啦”一声脆响,鲜血猛然从伤口里迸溅。呆了,在这个时候,整个城镇里还活着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看到这一幕都被惊呆了。看着痛得弯下了腰的齐烈阳,他们的嘴角都在轻轻抽搐着,可是他们跟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应该做什么,才能减轻这个大男孩的痛苦。
也许是痛得已经超过了人类神经承受的极限,也许是失血过多,连带痛觉神经都开始迟钝,齐烈阳惊讶的发现,做出这么“剧烈”的运动,他伤口反而没有刚中箭时那么痛了。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中,他竟然又一点点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
连续经历了两次重创,齐烈阳的声音已经无可避免的嘶哑起来,他对着面前的人挥动着自己的手,“还愣着干什么,跑啊,跑啊,带着你们的孩子快点跑啊。”
说完这些话,齐烈阳转过身,再万众瞩目中,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了城镇的出口。他和正在燃烧的十字架擦肩而过,他走过破破烂烂的房屋,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皮肤上到处都是青紫色淤痕,眼神空洞得没有任何波动,却依然活着的女孩,齐烈阳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带着一个箭洞,沾满了鲜血,在地摊上二十块钱买的劣制冲锋衣,把它轻轻披到这个明显受过暴力侵犯的女孩身上。
“会好的,我们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城镇里最漂亮,所以经历了最悲惨遭遇的年轻女人听不懂齐烈阳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但是那股刻骨的温柔与期盼,却跨越了语言的障碍,毫无保留的倾注进她已经冰冷的内心深处。
炽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她空洞的眼睛里奔涌而出,而且她越哭,声音越大。
听着背后那悲伤而委屈的哭泣,齐烈阳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能活下去了。只要能哭出来,能把最悲伤的情绪发泄出来,她就还有救。
在大哥齐鹰云的身上,齐烈阳在半年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无声的哭泣,最伤人!
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这座城市坚固的城门早已经被攻城车撞开,两扇足足有半尺厚还用钢片加固的大门,带着深深的撞击印痕和几十枝插在上面的箭,绝望的躺在地上。踏过这两扇门板,齐烈阳终于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大门前。
望眼远望,他可以看到在远方一道由战马和钢铁组成的战争洪流,正带着令天地色变的威势以这座城市为目标发起了最狂烈的冲锋。远方的风中,传送来那些蒙古骑士即将对目标发起冲锋时,嘴里发出的悠长呼啸,脚下的大地,正在因为这片钢铁洪流的汹涌而不停颤抖。在这一刻,似乎就连天地都为之地动容,都为之臣服。
人在风中立,杀气已迫睫。有资格席卷整个亚欧大陆的蒙古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但是齐烈阳却挺直了自己的腰,用一种骄傲和挑衅的姿态,望着眼前那道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心惊胆颤的钢铁洪流。
“小贪狼你还没有发现吗,这一切并不是梦,虽然你的身体并没有真正出现在这里,但是你一样会受伤,你一样会死的!”
雷月焦急的声音在自己声边响起,齐烈阳淡然微笑。从他中了那一箭开始,他就明白了,在这个世界里他并不是一个戴着无敌光环的穿越者。一枝箭都能让他疼成这个样子,如果是被几百枝箭透体而过,甚至是被上千匹战马踏着身体跑过,就算他真实的身体没有受伤,估计他也会被活活疼死或者疼疯!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
“我从小妈妈就告诉我,做为一个男人,生于天,立于地,就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妈告诉我,一个男人可以没有傲气,但是绝不能没有傲骨!无论我们是真的穿越到古代,还是在做梦,要我看睁睁的看着一群侵略者斩下一个个孩子的脑袋,自己却要躲在一边装孙子,我做不到!要我当了英雄之后,面对真正的危险却一走了之,让这里的人承受更大的屠杀与怒火,我更做不到!!!”
醉眼迷离,看着远方那些杀气腾腾的蒙古骑士,齐烈阳右手举着冲锋枪,自然而然的吟出了他这一生最喜欢的一段话:“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皇途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哈哈哈……这酒真他妈的带劲,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喝上几碗,难怪武松喝了十八碗后,能跑到景阳岗几拳打死了一头大老虎……呃……我怎么觉得有点难受,有点想吐?!”
虽然齐烈阳看不到,但是雷月就并肩站在他的身边,看到齐烈阳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他淡然回答道:“你小子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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