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下公子嘉。
“父亲为何最后还是杀了公子嘉?”赵阳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有点残忍,但还是问了出来。
赵豹若不是得了赵语或明或暗的授意,也犯不着在公子嘉山穷水尽之际,嫁祸杀害他。因为他们擒获公子嘉之后,早搜走了他身上的利器,公子嘉也不可能自己挣脱绳索。
“废嫡长子而另立,日后必生祸端。”赵语眯起了眼睛:“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
曾几何时,他所有的希望又何尝不是寄托在公子嘉身上呢?赵语无力地说道:“嘉儿暗中对我下毒,却无明证,我不能就此诛杀他。”
“你既然不争,那我便让他去争。如今明正其罪,国人方无怨言。”赵语脸上已有些枯败的肌肉为之一动,双眼紧紧地盯着赵阳:“我肩上担负的是整个赵国,而你担负的则会是整个天下。”
是啊,赵阳心中一凛,他比谁都明白,秦国出了函谷关,就是拿到了统一天下的钥匙。
“这便是乱世啊!”赵语看着面色凝重的赵阳,摇了摇头道:“你既像我,又不像我。”
“我已是将死之人,这般的罪责与痛苦,就让我带走吧!”赵语伸出了他宽大枯黄的手掌,紧紧抓在了赵阳的肩上:“赵国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赵阳心中一阵莫名的痛楚,唯有点头称是。
“朝堂之中,肥义可用为心腹、赵成可主内政,赵豹可御外敌。”赵语意味深长地说道:“赵国内部的纷争远比战场上要复杂的多。有居于国之中心的赵氏宗亲,有依附于我赵国的异族之民,凡事多与肥义、赵成、赵豹多多商议。”
说到这里,赵语忽然看向了赵阳,问道:“你所向往的秦国日渐强盛,首当其冲的就会是我们三晋,你想怎么做?”
“经过伐齐一役,剧辛、乐毅已成为可独领一军的大将,除了信期、牛赞之外,还有像廉颇那般的后起之秀。”赵阳眼中神采奕奕:“只要对外与诸国修好,对内实行改革,重点发展骑兵。假以时日,我们必能与强秦一较高下。”
“唔,还有庞煖这样的幕后将军?”赵语微微一笑:“强军之后呢?”
赵语一听庞煖之名,先是一怔,随即颇为自信地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吸收了大量齐魏之民,只要与民休养生息,大力开荒屯田,待国力强盛之后,定能吞并中山,以去我心腹大患!”
赵语接着问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赵阳沉思了一下:“扫清北方胡虏。”
赵语点了点头,手掌微微一动,其意不言自明。
赵阳就像在被老师抽查作业一般,思虑了再三,又道:“再之后,与诸国攻伐齐地,最好能瓜分齐国,取得攻伐天下的粮仓。”
“嗯?”赵语似乎来了兴致,紧紧盯着赵阳。
看着赵语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赵阳索性放开了说道:“接下来就是攻取燕国,使无后顾之忧。”
“再之后效法犬戎灭西周之势,绕道北方,联合义渠,直击秦国咸阳。”赵阳开始放飞想象的翅膀,说起来顿时滔滔不绝:“最后直面南方诸国,则必定摧枯拉朽。”
“到时天下必可一统!”赵阳为他的蓝图定下了终章,等到他心潮澎湃地再次看向赵语时,那个连年征伐在战场上的赵侯已经闭上了双眼。
赵阳恍然惊觉,大叫道:“父亲?父亲!”
这一天,赵语薨逝,是为赵肃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