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只是不知如今为何,却要刀兵相向,想到苦闷之时,不由得一个劲头喝闷酒。
薛太岁却劝说道:
“你如今是有功名的人了,还是前程要紧,莫要一再为儿女之事烦闷。只是你投了拜火教,这可不是我中州的修行门派,你要想好退路,毕竟状元的名声朝廷的体面还是要的。”
刘知节无奈摇了摇头:
“我本不欲如此,奈何一来青阳教匪实在是嚣张,我若不入门修行,那是难以抵御外寇凌辱家乡;
二来拜火教传功长老对我有再生大恩,知恩不报,枉为男儿。这期间的宗宗往事,不提也罢,来,喝酒!”
两人你来我往,不停地推杯换盏。
张燕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生怕两个人又叨咕出当年的兄弟情义,那自己这剃头挑子一头热可就付诸东流了。
于是乎,张燕仗着酒盖脸,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抽出腰中长剑:
“宴席之间无以为乐,待俺老张舞剑助兴。”
他这一下子瞬间破坏了气氛,刘知节似有恼怒瞪了他一眼。
张燕却装作丝毫没看见,手舞青锋,自行舞剑。
他这剑法却不是什么剑修真传,也不是庙会弄堂公子哥们的表演,乃是实实在在的军营之中的兵字剑决,专讲杀敌二字。
之间剑光缭绕,杀伐之气甚大,举手抬足之间都见力道,一阵阵青影闪过,连周围的大帐围帘都给吹落,那支架木杆之上都是剑痕。
虽不好看,但是讲究一个力道。
众人鼓掌叫好,薛太岁仰脖子喝了一杯。
此刻已然将喉咙之处显露了出来,张燕一看正是时机,宝剑一个白蛇吐信,直奔薛太岁咽喉之处。
但听的“咔嚓”一声,好巧不巧,薛太岁刚喝完酒,酒杯落下,正正挡在了剑尖之处。
那宝剑青光凛冽,却是不能再寸进分毫。
张燕一愣,脸上顿时通红。
薛太岁仰头大笑:
“好剑法,只是用来行刺岂不可惜?”
刘知节也尴尬了,正不知如何圆场,旁边的岳武彰却早已抽出腰刀走了过来:
“张将军,你剑法平平,不过如此,我看还是使用你趁手的家伙吧,岳某陪你走上几合。”
张燕正要找台阶下,此刻慌忙顺坡下驴:
“好好好,正要跟你比试,且看我用矛来。”
此刻撕破了面皮,再也不用顾忌。
张燕顺手取下了大帐之中的铁脊蛇矛,摆了个拨草寻蛇的架势。
好个岳武彰,手中的腰刀正是青天长刀,此刀颇为神奇,运用元气附加之后,自行增长刀身,不一刻变为一把长约三米的马刀,摆了个泰山望岳的起手式。
两人在大帐之中,转来转去,忽的往前一凑,刀矛并举,杀在一处。
但见张燕手中长矛刁钻灵活,时而怪蟒翻身,时而灵蛇出洞,一只黑乎乎的长矛仿佛活了一般,正如一只真蟒蛇在他手中盘旋飞舞。
拦、拿、扎、打、挑,一矛扎出去,万朵梅花开,矛花朵朵,朵朵都致命。
再看岳武彰,丝毫不慌乱,一柄青天长刀,法度森严,但见刀轻如纸光如水,两行款识秋芒豪,削、劈、砍、刺、戳一派古之名将的气派,一柄长刀舞的风雨不透。
两人过往厮杀,一为灵动异常,一为沉勇果敢,一正一奇,这一斗便是五十个回合。
在场的都是武修行家,如何还看不出真伪。
薛太岁见张燕一个身高力壮的莽汉,一只铁矛竟然使用如此灵活,不由得也喝彩了几分。
斗到高兴之处,岳武彰拉个破刀式,压在铁矛之上:
“这大帐之中如何厮杀过瘾,可敢与岳某营外一战?”
张燕杀得兴起,如何能禁得住如此激将,大吼一声:
“正要如此!”
一青一黑两道身影飞出大帐,又去外面厮杀。
刘知节尴尬连连:“我这兄弟,真是太过莽撞了。”
薛太岁哈哈大笑:
“刘兄何其幸运,竟能得此盖世猛将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刘知节摇头连连:“给我惹的祸却也不小,张燕此人倒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我收留与他,不过相互助力,免受青阳教匪祸害县城罢了,何谈什么大业。”
说罢,自行饮了一杯酒。
薛太岁却起身遥望窗外:
“如今天下大乱,若不自行招募兵勇保卫家国,何来自立自强一说,刘兄弟已经走在朝廷前面了,不惧流言蜚语,却能审时度势,当年的状元郎如今已是看破时局的大英豪了。”
刘知节慌忙饮酒遮掩:
“薛兄说的哪里话来,虽然现下时局很乱,但内廷中枢有屠彬大将军和裴槐老太师这样的股肱重臣,外有白朴、燕须陀一干良将,就算小有波折,亦不会起什么大风浪。”
薛太岁沉吟半晌不语,忽然坐下:
“刘兄弟,怕就怕祸起萧墙,肘腋之患。你那锦儿大小姐那日给我一幅图画,我至今也没参详明白,恐怕......”
刘知节心下挂念着锦儿的安危,此刻已然全部听了下去,看见薛太岁又沉吟不语,不觉得有些着急,把耳朵侧了过来:
“恐怕如何?锦儿到底说了些什么?”
薛太岁忽然眼露凶光:
“刘知节,你如此轻信上当,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说罢,一双大手忽的连点几下,已然封住了刘知节周身的穴道。
刘知节这才知道上当,口中大喊:
“薛兄,你我门派之争,为何如此卑鄙,张燕,张燕!”
他连喊几声,却哪里还有张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