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城,紫宸殿内。
禹献皇帝已经好几个月没睡好觉了,身旁陪伴的大内总管赵金英也只能陪着干熬。
禹献皇帝十六岁的脸上显得大勇老成,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龙书案上的奏报。
自从青阳教匪入寇豫州,就没一天消停。
前番派了林睿去督粮,虽说是老尚书自报奋勇,朝中也早有书生不能领兵的御史参奏,但是林睿素来清廉,不至于贪墨粮饷,这一点禹献皇帝深信不疑。
可是不久前又有奏报,燕须陀说林睿押粮不利,贻误战机。
林睿倒是没说什么,但是黄河道行军已经被困守洛阳一带,这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旁的老太师裴槐不住安慰:“圣上且放宽心,林睿虽是书生,但误国绝不可能,无非裹足不前就到头了。至于眼下形式,摄政王已经亲领大军前去镇压,又有天下恒勇无敌将屠元让跟随,料也无妨。再加之薛太岁从侧翼呼应,老朽断言,三个月之内,必定捷报传来。“
禹献皇帝听老太师如此之说,也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只是青阳教匪此刻有十万之众,摄政王只领了五万兵马,贼人势大呀。”
老太师裴槐呵呵一笑:“这却是陛下未亲自领兵临敌的关键之处了。虽然我军只有五万,但多是左武卫军的精壮,薛太岁提领的一万御骑营,那可是他手把手练出来的。以摄政王之经验丰富,屠元让之天下武勇,薛太岁之计谋过人,以少胜多,不乏先例,陛下且放宽心。”
禹献皇帝这才稍有缓和,喝了一口参汤:“赵总管,给老太师也上一碗关外的老参汤,他都近百岁的高龄了。”
老太师裴槐颤巍巍站起身来:“老臣谢陛下,但是参汤不能再喝了,老朽还要回去休息,这都什么时辰了,定更天了,陛下也早点休息,老朽告退。“
说着还要行三跪九叩大礼。
禹献皇帝急忙呵止:“老太师是五朝元老了,赶紧回府休息,朕也乏了,今晚听了老太师一席话,可是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送走老太师裴槐,赵金英给禹献皇帝拉上了帷幕。
夜色深沉,赵金英一人独自走入宣政殿之上。
白天巍峨的皇宫大内,朝堂之上自有文武百官陈列。
可是到了晚上,这阴森漆黑的大殿之上,却只有赵金英一个人主管。
他轻步摇曳,走上了皇帝的宝座,看了看,又像抚摸自己的孩子般细细摸了摸那张龙椅。
紧接着,一屁股坐了上去,口中冷哼道:
“皇帝?哈哈,坐上这个宝座就是皇帝?也不过如此嘛。”
他仰着头,两眼望壁顶的金龙倒挂,凶恶额龙头,张牙舞爪,口吐金珠。
赵金英突然一回头,半仰起身子叫道:“都出来吧!”
十个苏拉小太监闪出了身形,御膳房的,宗人府的,紫宸殿的......
为首的却是一个中年太监,脸很富态,正是新进位的净事房太监梁如海。
“我等叩拜大内总管大人!”
众位太监跪倒,那尖刻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宣政殿上飘了好久,映着回音,仿佛鬼魅。
赵金英端坐在龙椅之上:“听闻青阳教很是有些妖法手段,弄得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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