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之内,说声:“我还有事,去去就来,免得连累好人。你们走完山沟,我如未到,可在沟外土坡树林内把马藏好等候,我到再同上路。”又由马肚袋内取出大块锅魁干牛肉,令其分吃,匆匆回马驰去。
薛太岁见那山沟甚厌,地上虽有几处水流,路却好走,便照所说前行,走了七八里,山沟走完,上了一片土坡。道旁桃花盛开,间以松柏,林内还有两处崖洞,地甚隐僻,忙把两马牵进,放下陈老实,正取锅魁、牛肉大嚼,忽然口渴。来时,发现坡前森林外有一小溪,欲往饮水。刚出桃林,便见左侧危崖上站着一个白衣蒙面大汉,似向来路眺望。定睛一看,正是昨遇少年七星子,装束身形,全都相同,腰间也插着许多明晃晃的钢刀,映着朝阳,寒光四射,只肩上没有黑披风,余全一样,忙喊“大哥”,蒙面人忽朝薛太岁把手连摇,又打了一手势,好似不令开口,随即走往崖腰树林之中不见,以为就要走来,等了一会,不见人到。忽想起对崖形势高峻,崖腰离地数十丈,无法上下,相隔颇远,七星子骑马先走,方才路上回望,早已无踪。说是去往仇敌庄中有事,怎会赶到前面危崖上去,马和披风又都不在?就算土著马快,路径熟悉,这条山沟斜直,与桃源庄东西斜对,沿途丛山峻岭,到处森林,任他多快的马,也不会自己才到,便被赶向前去,并还走上那么高险的山崖,心中奇怪,更把少年认为天人。久候不见回转,忽想起陈老实也是饥渴交加,受伤更重,如何丢他一人在内,七星于已然望见,自会寻来,在此呆等做什?刚赶回洞,便听马蹄飞驰之声,正与少年所骑野马相同,以为少年去往骑马同回,赶出一看,果是那匹又高又大的白马飞驰而至,由坡下跑过,人却不在马上。
这一惊真非小可,料定少年二次人庄,必已遇险,被仇敌擒住,马却逃回。满腔悲愤,赶回崖洞,告知陈老实,问其有何法想,心里急得乱跳。
陈老实受伤本重,正在喘息,见薛太岁气急败坏神气,闻言笑说:“八哥不要担心,你不知恩人有多大本事哩,简直和天神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他那匹马更是灵慧,能通人意,无论相隔多远,只他一声呼哨,老远赶来;不用时节,叫它到哪里,就去哪里,外人休想近身一步。去冬曾听人说,他和秦家小贼婆娘时常见面,两下情分甚好,照例每去庄中,不论多么艰难危险,必要见上一面才罢。听他走时口气,也许去和小贼婆娘私下相会,这马怕人看见,到了那里便打发回来,这类事,由去年起,庄中已发现了好几次。内有一次好似还被小贼撞上,夫妻大闹,因爱婆娘美貌,当初原是强迫成亲,答应过人家,有好些话,我也学不上来。这次恩人被一百多个教师打手包围在楼顶上,下面的人只一上房,就被打倒,四面弓箭镖枪朝他乱射,不知怎的,会被逃走。他那胆子也大得出奇,今天回去又是一个人,没有累赘,包你没事。也许回来要迟一点。这条山沟,以前原有大青狼成群出没,向来无人敢于走进,听说里面有大片森林,数百里不透天光,极易迷路。前十多年,有几个药夫子集合土人和老贼说明人山采药,结果只有两人跑回,说在森林之中迷路,走了两天,遇见怪兽毒蟒,同行十余人,只他两个柏隔较远,得逃活命。老贼不信,又两次派土人往探,一个也未回转,由此无人再往。前面不远,便是那片森林,对头虽不会追到这里来,恩人未到以前,我们也不敢前进,只好守在这里,等他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