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曹昂忙起身接过来,为曹操与丁夫人倒上烫过的酒浆。
丁夫人笑道:“子修说他将为人父,心中忐忑不安,无一言能尽其心绪。”
曹操大笑,“那时汝出生之时吾可是自信的很,到汝降生,果真天赐麟儿!”
丁夫人掩口轻笑,“汝莫听汝父之言,那时他在屋外走动,便是吾在屋内亦能听见,烦心的紧!”
曹昂大笑,曹操忙饮了一杯酒,岔开话题。
留曹昂用过饭,曹操叮嘱道:“来日清晨至府中随吾上朝议事。”
曹昂应声而去。
夜中曹昂唤辛评至。
曹昂笑道:“数月未见,仲治风采依旧啊!”
辛评亦笑道:“主公攻伐青州,威势无人能当,更胜往昔也。”
曹昂大笑,请辛评入座。
辛评送上这段时日许都大小之事,事无巨细,皆整齐的记在一沓子纸上。
曹昂且先放在一旁,“孔融之事……”
辛评道:“孔融与汉室老臣确有些许往来,然不密切,其中究竟如何,却是探听不到。”
曹昂皱眉道:“父亲因何未动孔融?”
辛评沉吟道:“孔融毕竟孔子世孙,于文士之中颇有名望,况且如今孔融只是与汉室老臣有些许来往,并非是密切往来,这些许事由,不足以使丞相生疑也。”
曹昂微微点头,孔融明面上私德无缺,还有清名,出任一州刺史确实是当今朝中不二人选。
“仲治且去,来日吾上朝归来之后再做计较。”
“诺。”
寅时末、卯时初,曹昂已骑着赤兔在丞相府门前等着,不过一两分钟,曹操的车架由典韦率人护卫着缓缓出了丞相府正门。
曹操掀开车架的帘子,看到曹昂已至,微微点头,曹昂策马至别驾左侧护卫。
“子修,此次朝议便论定青州刺史一职。”
“儿子明白父亲意思。”
曹昂点头,曹操这是让他随机应变,若是有不安定因素,直接强势打压下去。
曹操微微点头,闭目养神。
不多时便至宫中,四下皆是别驾,然见到曹操车架无有不让路着,且属丞相府麾下的大臣多开口问安。
即便是汉室老臣,在典韦与曹昂的共同逼视下,也不得不低下头,看着这只冷漠、铁血的卫队护着曹操入宫。
“奸贼!”
不少宗室之人依旧咬牙切齿的喝骂!
诸大臣亦开始缓缓入宫。
汉帝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连连打着哈欠,毫无帝王威仪。
曹操笑道:“今者议青州之事,诸君可畅所欲言,毕竟一州刺史,不是小职,那个可愿举荐贤才为陛下分忧?”
无人发声,汉帝打了个哈欠,“丞相所言极是,诸公可畅所欲言,举荐贤才,为孤分忧。”
众皆不言,汉帝有些尴尬,曹昂轻笑一声,既然都不出招,那便由吾来拔剑。
曹昂微微拱手:“陛下,臣以为,钟繇之才能当此任,无需再换他人也。”
汉帝停下打哈欠的动作,“是…是五官中郎将啊,数月不见,中郎将又英武了,孤闻说中郎将杀退强敌,当赏。”
曹昂轻笑,“多谢陛下夸赞,此乃臣分内之事也。”
曹昂这番话一出,便有人着急了。
宗室刘弃忙出列拱手拜道:“陛下,中郎将所言差矣。”
曹昂与曹操对视一眼,心中皆笑,如此便跳出来,着实无趣了些。
曹昂笑道:“那不知汝欲举荐何人?”
刘弃这时候反倒是镇定下来,“中郎将,青州有失,虽是原兵曹曹丕之大过,然为青州刺史,钟繇亦有不明之过,曹丕已被丞相调归许都惩处,若不惩处钟繇,岂非法不责实?”
曹昂笑道:“吾知汝之意也,吾问汝欲举荐何人担当此任。”
刘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曹昂正待发话,却听汉帝道:“速速道来,为孤分忧之事何必吞吞吐吐?”
刘弃一咬牙,正欲说出“孔融”的名字,只听荀出列拱手道:“陛下,刘公其实无劝谏陛下罢免钟公之意,只是请陛下略微惩处一番,以明法令罢了。”
汉帝点头,又打了几个哈欠。
曹昂看了荀一眼,荀对他有指导之恩,他不好当面顶撞,正欲给曹操递个眼色,曹昂只闻自家老爹笑了一声,“令君,汝非刘公,安知刘公之意?本是举荐贤才,何必堵了刘公之嘴?”
曹操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微微摆了摆手,荀入列,该提点的都提点到了,再作死,他无计也。
刘弃并不感激荀,他甚至觉得这是曹操与荀合谋堵住他的嘴。
曹操拱手道:“陛下,既如此,青州刺史,依旧由……”
话音未落,刘弃出列,“陛下,臣有贤才举荐!”
曹操、曹昂心中一笑,上钩了。
杨彪、荀心中一叹,自取死也。
汉帝来了兴趣,“是何人?”
刘弃道:“臣举荐孔融,孔融乃是孔子二十世孙也,少有异才,博闻好学……”
刘弃一番夸赞,直将孔融夸得天下少有。
曹操眯了眯眼,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孔融?
汉帝问道:“既如此,诸公可有异议?”
众皆不言。
汉帝道:“既如此……”
“陛下!”曹操冷喝一声。
此时曹操正斜着身子,汉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丞…丞相,有何事?”
曹操忽然一笑,“孔融此人,才学德行皆佳,既有刘公为保举荐,想必定然可也。”
汉帝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有甚异议,“来人,起草诏书。”
“诺!”
左右当即有人草拟定一份诏书,不多时便摆在汉帝的桌上,汉帝觉得无差,便盖上了天子之宝。
……
“子修,朝上因何阻吾?”曹操淡淡的道。
“父亲,以孔融为青州牧,利实大于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