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还不大明朗,还是不要让沈忘心这么早知道的好。省的她知情之后,反倒徒添了些心事。自己这段时间要到王台县去,又不能时时在她身边照顾着,难免放心不下。
在祁文藻把事情办好之前,暂时就让事情这么着好了。
余庆县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天京城又拍了一位巡察使来江州。同上一位巡察使一样,依然驻在他们余庆县里。
只不过比起上一位巡察使不同的是,张耀祖是县里张员外的亲哥哥,自然住在张府。而这位巡察使却对张府的示好,视而不见,反倒和刘县令处得十分要好。
不少县里人瞧见,他还时常往溪头村的五味药斋里去。
“风向变了啊,先生!”
这天,沈秀才照例到张府给张兰儿上课。人还没到张兰儿的书房,便被张府管家叫去,到了张员外的书房里。
张员外愁眉苦脸地坐在书桌后头,向沈秀才说出这句话时,沈秀才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向变不变,不是那些大人物才关心的事情吗?他这种市井小民,只关心这顿吃完有没有下顿,张员外给不给他涨月钱。还有,他能不能继续留在张府当西席先生。
旁的,一概都不关他的事。
与其说张员外的心情低落,还不如说他自己忧心忡忡。
前不久,张员外给张兰儿定下了婚期,就在这个月末。眼看着离婚期也没剩几天了,虽然张兰儿这课还是照样上着,但等到张兰儿出嫁为人父之后,他总不能陪嫁到那边去继续教张兰儿读书吧?
一旦赋闲在家,那么问题就来了。
等到张员外的小儿子要念书的时候,张员外还肯不肯请自己教?虽然在张府这些年,他自认为自己勤勤恳恳,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不说把府里的公子小姐教得多好,但学问也是上得了台面的。就连张彦远启蒙的时候,也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
但眼看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寒山书院每年有那么多学生去参加科考。总有那么几个学生不想读下去,到县里谋些事情做的,他这些年光钻研人际交往,还有柴米油盐去了,哪有什么心思继续读书?
要是张员外一个高兴,到寒山书院出来的学生里,重新聘一个西席,就能分分钟把自己衬得和市场上的烂白菜似的。
这些天他已经犹豫了很久,想着要不要找张员外谈谈这件事情。可没想到他还没找张员外,张员外就主动找了他。
沈秀才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在张员外对面坐下来,也没预料到张员外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他在原地怔了片刻。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风向变了?”沈秀才想了一会儿,还是弄不大明白,只好直接开口问张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