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招摆这儿呢。他直接叫苦连天,偏生不敢停下,“君上,臣错了,臣真的错了!臣再也不说江先生了!”
顾听桉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对此视若无睹,只是轻扫了一眼卜忆。
卜忆这才回眸,想着前两日顾听桉传的信,又从中梳理了一遍,“过两日,粮草若是被东隐之人烧了,以上官暨多疑的性子,心中最大的可能定然便是上官孑勾结了东隐颐王,以抗衡他二十万铁骑,且拖延他军队行止时间,想独吞了金矿。”
“不论上官暨怀不怀疑是我大齐从中作梗,他都定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不敢赌——若是上官孑一心想着谋位,他却派兵力攻打大齐,那王位很可能便落在上官孑身上了。”
“如今上官暨必然想先对付上官孑,除非上官孑主动提出和平共处先攻下大齐。”
“可惜颐王先同大齐结了盟,被握了命脉在我们手中。上官孑同颐王成了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后,便该清楚,倘若他不先同上官暨决个胜负,颐王就会中途舍弃他,倒时便是攻下了大齐,那也是上官暨的天下了。人性趋利避害,显然上官孑选择了前者。”
“上官淳熙也有称雄之心,自一早便选择了扶持上官孑,便是觉得他好拿捏。”
“长离无法脱身来南境分一杯羹的话,如今此局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因此,她也只会赞同上官孑的做法。”
卜忆说完,眸色深深地看着顾听桉,以天下为棋局,唯有主子是这运筹帷幄的执棋者。大齐此刻不宜生战事,他便能这般兵不血刃的压下这次战事,且削弱了北暮国力,牵制了东隐颐王。
便是始终久居于大齐宫中,他也能决策于千里之外。
十五岁的顾听桉能做得有多好,如今的他便也有多后悔。是他先一步放弃了对顾父顾母的爱,才导致疏于关注顾府,酿成一生的遗憾。
所以,自那之后,顾听桉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他爱之人。
临了,看着顾听桉寡淡漠然的神色,卜忆笑道:“主子原不必前来此地的,是因为北暮的长离将军吧。一旦上官暨和上官孑内斗,长离便能来南境了。”
“属下听说主子极其宠爱江晏栖……”
话刚落,顾听桉便轻轻瞥了他一眼,而后卜忆连忙改口道:“是属下口误,应该是主子夫人,毕竟主子将笑渊都派去保护她了……此次还为此亲自来一趟边陲。”
顾听桉抿了一口茶,想到女子含笑的眉眼,桃花眸轻垂着,嗓音都缱绻了几分,“我许了先生十月二十七的封后大典,如今若不尽快将北暮一事解决了,战事吃紧会委屈了她。”
说罢又将茶杯放下,看了一眼卜忆,轻描淡写道:“不过,你的话也是越来越多了,我听得聒噪。待会去打扫打扫马厩,学学什么叫安静。”
卜忆闻言却只是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恭敬颔首,“属下知错。”
似是终于看到了旁边那个疯狂刷存在感的人,顾听桉又道:“白谙既然这般不愿意舞剑,孤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你去一同扫扫马厩便行了。”
夜白谙看着一旁双眼深沉而平静的男子,那眸中的黑仿若能把他一同拽入深渊,这眼神便是久经沙场的夜大将军都看得浑身掉鸡皮疙瘩。
骤然便想起前些时日,卜忆杀人的场景,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身上的暴戾因子,眸色发红地拿着刀,就像一头野兽,茹毛饮血。
夜白谙也是浑身血气一路过来的,那时顶多皱了皱眉,可是如今再看,他觉得很危险啊!
卜忆之前能在夜白谙面前以让人生不如死为乐,方才能容色自若的将顾听桉给的疏疏落落的线索梳理一遍,如今就能这样毫不掩饰地凝视着他。
这便是临渊楼首席护法——卜忆。
夜白谙:……请让我继续舞吧!
他就是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不能融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