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逃避了,她抬眼朝陆行看去,却见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个香炉下来。
“太久没过来,熏点儿香如何?”陆行问。
长孙愉愉此刻也顾不得想“太久没过来”与“熏香”之间有什么联系,她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思考,因此巴不得陆行多干点儿别的事儿,“嗯,我也正有此意呢。”
“用香丸还是线香?”陆行又问。
“香丸吧。”长孙愉愉道,她是觉得线香点起来太快。
陆行点点头,埋头捣鼓了一阵儿。
将香炉放在小几上,陆行转头问长孙愉愉,“冷么?”
山里是有些冷的,长孙愉愉里头那件桃红薄纱的衣裙根本就挡不住风,那只是为了闺房之乐。亏得临走时陆行想起来给她取了件披风。
说话间,陆行也不等长孙愉愉回答,便走到帘边,将左右和后面的竹帘都放了下来,只留着前头面对温泉池子的那一边儿帘子还卷着。
如此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莫名叫人觉得有些危险。
忙完了这些,陆行朝长孙愉愉走来,她怂包地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都坐到了床上,而陆行则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她。
长孙愉愉吞了口口水,“有些渴。”
“唔,我去烧水。”陆行重新起身。
他一走,长孙愉愉在他身后大口地呼吸了几下,肩膀也放松了下来。只是她没放松多会儿,陆行就又走了回来。
“不是要睡么?我替你把披风脱了吧。”陆行重新在长孙愉愉跟前坐下。
“不用不用。”长孙愉愉哪儿敢呢。
“不会不舒服么?”陆行伸手去解长孙愉愉领子上的披风系带,“不热么,我看你鼻尖都冒汗了。”
热不热,不是问题,主要是紧张,长孙愉愉感觉自己手心儿也在冒汗呢。
陆行替长孙愉愉解下披风,起身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回头道:“午饭可能会晚些,我在熬粥。”
熬粥?那可花功夫了,长孙愉愉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起来吃饭这事儿?于是她朝陆行笑得特别甜地道:“不着急。”慢慢熬,熬得越久越好。
长孙愉愉说着话,手就开始无意识地东摸西摸。
“找扇子?”陆行问,说不得很多方便他都很了解长孙愉愉。
“嗯,不知怎么的,有些热。”长孙愉愉用手做扇子在脸颊边扇了扇,热是真的热,而且心跳得厉害,她自己还感觉脸有些红,因此急着找扇子遮掩遮掩。
陆行重新坐到长孙愉愉跟前,“已经入秋许久了,出来得急也没给你带扇子。既然热,我替你把外裳脱了吧。”
说归说,但陆行的手还是很规矩的,并没有自作主张地伸出去。
长孙愉愉赶紧要推托,却听得陆行又状若不经意地补了一句道:“反正待会儿也要脱的。”
哈?长孙愉愉长长地吸了口气,却没敢往外吐,她得捋一捋陆行这话里的意思。
“桃红很衬你的肤色。”陆行道。
哈?竟然有一天能从陆行嘴里听到这种话?长孙愉愉的心没来由地跳得更厉害了,她耳边几乎能听到自己那“咚咚”的心跳,她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心口,生怕那躁动的声音被陆行给听了去。
“一直觉得桃红有些艳俗,没想到你穿却不一样。”
长孙愉愉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缘故,连带着人的声音也有些暗哑,让人莫名心慌。陆行的人依旧是规规矩矩的,只是说话变了个样儿,眼睛也有些不规矩,一直盯着她领口看,好似桃红色穿在她身上,真让他觉得有些新鲜。
“怎么不一样了?”长孙愉愉有意挑刺儿,但自己的声音一出口,她就感觉糟了,怎么她嗓子也哑了?这话的味儿就不对了。长孙愉愉赶紧清了清嗓子。
陆行没回答长孙愉愉的问题,转而道:“你的腰还好么?”
长孙愉愉不明白这句话是怎么跳出来的,而陆行的手掌已经覆盖在了她的后腰上。
烫得人想跳,长孙愉愉费了好大劲儿才克制住自己不失态,“我的腰……”
陆行蹙了蹙眉,“你的腰怎么这么硬?”
不是,惯形容美人腰,不都该是纤细、绵软么?硬是什么鬼?嫌弃?
“你以前伤着腰,公主也没叫人给你治治么?”陆行轻轻地替长孙愉愉揉起腰来。
长孙愉愉这才想起来,陆行关心的是这茬呢。“有治过,不过也没多大用。”毕竟人年轻,她的腰疼的时候也并不多,只是应酬太久才会劳累,休息两日就好了。
“我替你揉揉吧。”陆行道。
你不都已经在揉了么,长孙愉愉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