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没入地平线,随着生锈铁门拉开的声音,黑暗走廊里亮起一道红光。
一亮一暗间,红光晃晃悠悠漂浮,伴随噔噔脚步声匀速移动。
待红光停下,一道二十公分长的铁窗被拉开,稀薄暗淡的黄色钨丝灯光溢出。
运输病人的胖大叔掐灭烟头,红光即刻消失了。
他打开门,将躺有病人的担架车推了进去,关门上锁,脚步渐远。
昏黄的灯光照耀着不大的房间。
里面已经有一张担架车,上面躺着浑身捆绑得严实的陆忘。
偏过头,看到新进入的人,陆忘不免微微皱起了眉头。
嘶啦——!
捆绑在身上的约束带齐声崩断,陆忘起身下地,走到隔壁担架车前。
身后的影子里伸出一只手,猛地给了躺上面的人一耳光!
“哎哟!”栗子惊叫而醒。
陆忘问:“你怎么在这?”
光线太暗,栗子捂住脸晕乎乎半天,终于看清身边站着的是谁:“太好了你还活着,我来找你啊。”
“找我?”陆忘平静而冷淡的声音响起,“找我做什么?”
“哦,我们一直没见你回来,后来一问才知道你去重症区了,骷髅哥和阿米诺斯哥说你一定是找到了线索,叫我过来协助你。”
“呵,他们是叫你过来盯着我,有必要的话就替我送死。”陆忘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房间周围的柜子。
这里应该是一间中转房,专门给病人苏醒用,周围除了几个靠墙的大柜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蛛网尘埃的柜子上锈迹斑斑,墙面大块脱落,地面全是没有擦洗干净的血渍。
厚厚的霉味和复杂的臭味冲击着鼻腔,这里的环境比起之前,像是来到了冥间。
陆忘打开柜子,拉出一个个抽屉搜寻线索。
粉尘扬起,扑鼻而来,呛得栗子咳嗽喷嚏打个不停。
他还躺在担架车上,浑身都是约束带,边咳边说:
“其实我知道,我也是自愿过来的,毕竟是我们导致难度升级嘛,你这个人厉害,他们都挺服你,但我没本事,还是多表现比较好。”
陆忘头也没抬:“怎么,你也认为自己抽中c级难度连累了大家,所以这一局游戏中,所有的死亡都是你的错吗?”
“总归有我一半责任吧……如果不是我,他们在d级副本中也许能活下来呢?”
没想到他还真这么想,陆忘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你觉得系统为什么挑选三个人投骰子,然后向全员公布导致难度升级的人名单?”
“啊这……”栗子一怔,呆滞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呵,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要强行往自己身上添加责任,别忘了这里是游戏,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尽办法活下去。”
陆忘冷哼一声,明明就是系统在坑玩家,增加游戏难度,这些人类居然轻易就能上当。
记得当诡怪时,曾有一个玩家跟他说过,其实挑拨一个人类,要比挑拨诡怪容易得多。
因为人类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然后不断往自己和他人身上盖一层层沉重的负担,最后双双死于窒息。
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咔哒,陆忘拉动一个锁死的抽屉,里面发出了金属声。
他握紧把手,肌肉绷紧,猛地拽开了抽屉!
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陆忘准备展开红瞳,然而他的眼角瞥到了一样东西。
好几个挂在后面架子上,从外表看像是一个方形的放大镜。
刚刚他正是在其中一个的镜片后看到了……似乎有什么在动?
陆忘取下其中一个,举到光线下观察。
“哎呦妈耶!”栗子突然大叫一声,浑身颤抖连带着担架车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陆忘抬眸看向他。
“那玩意!”栗子扭动着身体,用下巴使劲指他手上的东西,双唇哆嗦着说道,
“那玩意,你翻……翻过去!”
“这个?”陆忘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方形放大镜,再次举起,翻到另一面。
就看到——
镜片里有张青灰色的脸!
扭曲的五官贴在镜面上,露出黑漆漆的牙齿,看上去像在对着镜子剔牙。
陆忘一拳击出!
拳头穿过空气,在镜片中,却是已经打到那张脸上。
青灰色的脸被打得五官极度扭曲,整张脸飞了出去。
陆忘移动方形放大镜,旋即就在房间里看到了好几个青灰色的人。
它们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病号服,胸口的编号已经糊到无法看清。
无一不残缺肢体,身形消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个个木讷地在房间各处晃来晃去。
而当陆忘移开放大镜,用肉眼扫过四周时。
一切都消失无踪。
陆忘微微眯眼看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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