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以为大司马允许盐铁激变,固然是因为群情激奋,但是以大司马今时今日之地位,他已经完全无需在意,很多事情独断专行即可。
但是大司马并未独断,那么就证明此事有商榷的余地,而且激变的结果不管如何对大司马而言都是利大于弊。
孝武帝托孤,除了大司马外还有上官桀三人,而上官桀和桑弘羊极其反对盐铁民营,大司马让议,就说明他也打算开这个口子。
这个口子一开,必然会引起上官桀和桑弘羊的极度不满,于是托孤重臣之间的矛盾必然一触即发。
果不其然,因为不满上官桀和桑弘羊勾结了燕王,试图扳倒大司马,废掉陛下让燕王刘旦继皇帝位,然而功败垂成,身死族灭。
如此一来,大司马不但掌控了大汉的财政之权,还除掉了朝堂上最大的两个掣肘人物,从此让大汉朝堂成了大司马的一言堂,可谓一箭双雕……”
夫子押了一口酒,叹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在外面听别人说的?”
“多数都是弟子自己所想。”
“病已呐……”夫子长叹道:“能将此事看的如此透彻,这般面面俱到,你走入仕途必然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政客,只要不行差踏错,来日成就不会低于大司马,这一点为师不如病已多矣。”
“夫子过谦了,病已只是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罢了。”
刘病已很多时候说的新词都是上一辈子留下的习惯,夫子也习惯了,所以诸如这透过现象看本质,意思理解一点,但也是云里雾里。
“为师数十年如一日,潜心学馆授业,对外间之事少有关注,如今长安城里除了这盐铁之议还有什么新鲜事?”
“几个月前的谣言算吗?”
夫子哈哈大笑道:“这谣言让病已担惊受怕了不少日子吧。”
刘病已赫然道:“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夫子微微摇头道:“病已多虑了,既是谣言,便是无稽之谈,大司马朝堂屹立数十载,若无这等分辨是非之能,岂非可笑,他若是因此事便降罪病已你,必定落人口实,更何况病已你不管怎么说都是孝武帝曾孙,在没有十足证据之前,大司马也不敢轻易对你下手。”
刘病已嗯了声道:“夫子说的是,倒是病已多心了。”
夫子轻叹:“病已之才,乃夫子平生仅见,只可惜生在皇家,即便入仕,也注定仕途多艰,病已当戒躁戒躁,否则难成千古之贤名。”
“病已谨记。”刘病已躬身施礼:“符节令眭弘大逆不道,被大司马处死,眭弘固然死不足惜,然而民间议论大司马专权跋扈,任人唯亲之声不绝于耳,最近这段时日,仕林提及苏武遭受不公的声音更是比比皆是。”
夫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病已道:“想必病已即便不说,也在心底为苏武鸣不平吧。”
在夫子面前,刘病已只要不触及自身隐秘,正常都会敞开心扉,因为他相信,人越老越精明,夫子的见识、经历、智慧都将成为他前行路上的明灯。
“苏武牧羊十九载,坚贞不屈,全节回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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