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孝武帝六个儿子,皇长子刘据被逼谋反最终自尽,几个儿子一同罹难皇次子齐王刘闳,少年早亡,无嗣除国,皇三子燕王刘旦,两度意欲谋反不成,自杀,谋逆宗室自然不可能入继大统,所以没得考虑。
还有皇五子刘髆,不过刘髆刚死没几年,也不用考虑,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皇四子广陵王刘胥。
按照兄终弟及的传承法度,那么刘胥俨然已经成了今上无嗣而终前提下唯一继承皇位的人选。
但是霍光不喜欢刘髆,甚至是非常厌恶,刘髆力大无穷,自比秦武王,也就是历史上那个举鼎把自己砸死的家伙,而且喜欢和猛兽搏斗,事无法度,凶残暴戾,十足一个匹夫!
将大汉江山社稷交到这样的匹夫手里肯定不行,这不仅仅是为了大汉考虑,霍光还要为自己乃至霍家考虑。
这样一个以勇武自诩的匹夫要是当了皇帝,就绝无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权旁落,那么皇权和霍光的臣权必然爆发冲突,一边掌握大义,一边手握强权,两者争锋,输的那一方必然死的惨不堪言。
事实上霍光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他要输了,灭族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他要是赢了,刘胥必然被掀翻皇座,届时他头上乱臣贼子的帽子想摘都别想摘的掉。
到时候他就是废了国君太甲的伊尹……
所以立广陵王刘胥根本就不在霍光的考虑范围之内,至于秉承传承有序的那些官员要是非要和他据理力争,那么就该死去哪就死去哪。
不考虑刘胥,就只能从孝武帝孙子辈当中去选,而这同样只有一个选项,就是昌邑王刘贺。
至于刘病已,那是重孙,根本没有考虑的空间。
“掖庭令如何?”
小吏一怔道:“掖庭令已经醒了,据为掖庭令医治的冯郎中说当时掖庭令已经没救了,并且已经让张家安排后事,可刘病已赶来之后,胡乱折腾了一番,竟然真给折腾活了,冯郎中说这是掖庭令福大,命不该绝。”
霍光冷哼道:“无非就是为自己无能找借口罢了,传我的命令,刘病已当街纵马,原本当下狱论罪,念在其是皇族,且事出有因,故罚钱三千,以儆效尤,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小吏领命而去。
这样处置,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难不成真要按律杀了刘病已,那是不可能的。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刘病已不是大夫,他确实是庶人,但人家是有皇籍的庶人,霍光再如何权霸天下,也不可能因为纵马这种可大可小的事就杀戮皇族。
更何况现如今他也确实没这心思去管刘病已的屁事。
当今陛下若是驾崩,如何让皇权承继,如何安天下臣民之心,如何让那些心生野望的王族灭了不该有的念头,才是他这位辅政大臣该去考虑的事。
“是时候下诏书了……”突然间,霍光自言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