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吉出列,作为皇帝曾经的保护者,如今最为坚定的支持者,按理来说皇帝的任何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去支持,但是他现在是礼部尚书……
皇帝要谥卫太子为戾,这关乎礼制,群臣都看着他捏,他若是不出这个头,情理之中根本说不过去。
“启奏陛下,臣有奏。”
刘病已微笑道:“丙卿但说。”
“回陛下,臣以为谥故卫太子为戾不妥,卫太子当初举兵是被江充陷害,是刘屈牦、李广利、钩弋夫人等于其中推波助澜之故,非是卫太子之所愿哉,臣以为即便卫太子有过,也应考量其身不由己,即便不得美谥也当平谥,陛下以恶谥谥之,恐难服天下。”
刘病已肃声道:“卫太子可曾举兵?”
“这……确曾举兵。”
“既已举兵,可算谋反?”
“算……”
“谋反乃不赦之罪,此无可辩驳之处,即便卫太子当时是太子之尊,然无帝命而举兵便是不臣,朕之所以谥卫太子为戾,便是要警示后世,不管是什么理由,顺即为顺,反便是反,此亦为孝武皇帝不赦卫太子罪之故哉。”
群臣面面相觑,他们确实同情刘据,也承认刘据是被逼造反,然而皇帝现在抱定一点就是刘据确实举兵造反了,这是无法辩驳,铁打的事实,他们若是反对此谥,便是同情造反之人。
同情造反?几个意思,难不成你们也想造反,现在皇帝只要不为举兵松口,那么就必然站在大义的制高点之上,任何反驳都可以被视为别有用心。
“陛下,卫太子宅心仁厚,若非被逼入绝境又岂会举兵谋反,天下间同情卫太子遭遇者如恒河沙数,多不胜数,陛下当体察民意,顺应万民之念。”
刘病已沉默,而沉默在群臣看来就是立场不坚定,那些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朝臣顿时蠢蠢欲动。
“那丙卿觉得卫太子当谥何字?”
霍光看了眼刘病已,目光中有着一缕疑惑,在他印象当中皇帝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甚至可以说,当朝帝君极有主见,一旦认定某件事,就绝对不会轻易回头的那种。
然而在卫太子之谥上,皇帝竟然这么从善如流好说话?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本来就不打算给卫太子一个恶谥,之所以抛出这个恶谥,无非是向群臣表明自己的某种态度,另外借机获取一个虚心纳谏的好名声,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好算计。
“臣以为可追谥卫太子为悼。”
悼,哀悼、悼念、追悼哉,有悲哀、同情之意,倒也确实符合卫太子之遭遇。
怀、悼、哀、闵、思、殇,都属于平谥范畴之内,自然比戾、厉、灵、炀这些恶谥强太多了。
将卫太子平谥已经是丙吉能够争取的极限,难不成要把造反的太子还美谥一番,真如此置孝武皇帝和当今陛下于何地,难不成真要鼓励造反?
“准。”刘病已吐出一个字,算是将卫太子谥号事盖棺定论。
丙吉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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