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笑引得周围的姑娘们纷纷围过来,打听起顾楠身上的衣裳与首饰。
“清河县主这衣裳真好看,我也要去做一身。”
“我更喜欢她额间的珍珠坠,也想买个差不多的。”
顾楠趁机又替顾氏商号宣传一波。
眼看着顾楠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孟云裳眼底的嫉恨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明明她才应该是今日的焦点,是所有人恭维和赞美的对象。
顾楠凭什么抢风头?
她掩嘴干咳两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在自己身上后,才拍了拍手。
两个丫鬟各捧着一个箱子走上来。
其中一个屈膝行礼,“奴婢是福惠大长公主府上,大长公主身子不适,就不过来了。
特令奴婢们送来一对花器,给南烟县主添妆。”
众人纷纷探头望去,不由惊呼连连。
“是玉川子先生亲手制作的红釉菱花式洗器,还有青花云龙五孔扁瓶。”
“天啊,这一对花器就价值千金,大长公主出手真大方。”
“我要是有这样一对花器,我就天天插花给大家观赏。”
孟云裳沐浴着周围人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得意得差点笑出来。
努力压了压嘴角,笑盈盈看向顾楠。
“听闻清河县主素日里爱好文雅,兰心蕙质,尤为喜爱插花一道。
今日我便斗胆,请清河县主用这精美的一对花器插花,让各位贵眷一同赏花。”
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不少年轻小姑娘纷纷惊呼。
“哎呀,用玉川子先生的花器插花,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好想看看这么精美的花器,该配什么样的花。”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不同于小姑娘们的叽叽喳喳,年长的妇人们都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地看向顾楠。
时下京中贵妇们最流行的三件事,无非是烹茶,插花,调香。
尤其是插花,因为要讲究场合与配色,更被世人奉为一种高雅的艺术。
勋贵世家中的女子,甚至会专门聘请人在家教导学习插花。
但顾楠出身商贾之家,竟也擅长插花吗?
在门口站着的如玉急得满头汗,小声同温嬷嬷道:“遭了,孟云裳肯定是知道咱们姑娘不擅长簪花才故意如此。
嬷嬷,你快去和姑娘说让她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
温嬷嬷面沉如水。
“姑娘现在不能拒绝。”
“为什么?”如玉不解。
温嬷嬷将其中的道理掰开揉碎说给她听。
“若是姑娘拒绝插花,孟云裳一定会说姑娘太过骄傲,竟然拒绝用玉川子大师制作的花器插花。
又或者她会诟病姑娘是不擅长插花,故意用拒绝遮掩。
不管哪一种,都会让别人背后诟病姑娘。”
如玉,“这么说姑娘只能同意了?可是我听如花说过,姑娘从小就没学过插花啊。
若是插得不伦不类,岂不是更惹人笑话?”
温嬷嬷摇头,“不止这一点,姑娘曾经是孟云裳的主母,如今却听自己曾经的妾室指挥插花,显得姑娘软弱可欺。
纵然她日姑娘成了摄政王妃,此事也会成为姑娘身上的一桩笑柄。”
如玉急得跺脚。
“不管拒绝不拒绝,姑娘都会让人看笑话,这可怎么办啊?孟云裳分明就是故意欺辱姑娘。”
孟云裳当然是故意的。
她小心掩饰着眼底的得意,笑呵呵地看着顾楠。
“清河县主,请吧。”
今日这丑,顾楠出定了。
哪怕来日成了摄政王妃,这桩笑柄也会跟随顾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