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外界所发生的剧烈变化,兵冢主人这才睁开眼眸,看到有个瞎眼老人正对着兵冢指手画脚,一阵胡乱指点后,他所布置下来的一切,都逐渐冷却下来。
除了段九黎洒下的鲜血无法被取出之外,其余统统被应天筹破坏,机巧百变锁自然也就不再动弹,重新化作死水一潭,静静挂在兵冢前面。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捣乱!”
“金奎,我族待你不薄,为何草菅人命,拿他人性命当做儿戏?一身本领不是让你做此等蠢事的。”
应天筹依旧是眯着眼睛,语气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不成器的责备,但丝毫没有愤怒,好像早已知晓会有如此事情的发生。
这种口气令兵冢主人十分不爽,特别是听到自己的真名从对方口中说出的时候,更是气冲顶梁门,“老货休得无礼,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在场的哪个拘灵师,都能轻易要了你的狗命!”
他没有从老人体内感受到任何真气或者法力的流动,完完全全是一位普通老人,他便暗暗松了口气。
“屡教不改还好说,借给你三百年的寿命,也该还回来了。”应天筹叹息道,一边朝着兵冢主人勾了勾手指,要将流逝的岁月收回。
兵冢主人在金乌部族时的名字,正是金奎没错,但这个名姓在多少年以前,就无人知晓,自此之后就以兵冢主人的代称行走江湖,时至今日应该更是隐秘才对,谁曾想会被眼前这瞎老人点破。
顿时金奎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想动手将对方打发走,一抬胳膊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再想要用力,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根本没法挪动身体,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金奎这才感到一丝丝的恐慌,自己三百年的道行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被挥挥手破掉,“将我的修为还给我!我还要带着圣灵龛去蓬莱!”
“蓬莱不用去了,眼前便有蓬莱弟子在,我让他走一趟,不比你强上太多?”应天筹不慌不忙地说道。
“蓬莱弟子?不可能!那里规矩森严,千年都没有弟子外出行走,这里怎么会有!”
“他刚刚所施展的,便是蓬莱剑法,金奎,不要告诉我不知道!”
应天筹字字珠玑,仅凭几句话便将金奎说的口吐鲜血,皮肤和身躯愈发佝偻沧桑起来。
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现如今更是垂垂老矣,再无法施展那般道法,白羽扇也横在身侧的地面上,墨汁被所在其中动弹不得。
“蓬莱弟子,哈哈哈哈!你竟然是蓬莱弟子!跑到这里暗算与我,东海也尽是小人!金乌圣人一盘棋下三百年,不累么?”
金奎一句话说出,七窍便开始匆匆流血,形同枯木。
柳小奕刚想搭话,被应天筹挥手打断,“几位在一旁远些,兵冢还未冷却。”
“金乌圣人,费尽心思转世几重,就为了等我露出马脚?你也是个小人!”金奎终于识破应天筹的身份,冷笑道。
应天筹乃是金乌圣人第九重转世而来的肉身,为了保持魂魄尽可能的不丧失记忆,只有献祭双目,换取这份力量。
他为的就是今天!在临终前唯独担心金乌族的后人将事情搞砸,不但留下一尊未完成的九彩圣灵龛,还将自己的魂魄整个封存,这才坠入轮回。
三百年时间转眼而过,金乌圣人凭借浑厚的道行,到了应天筹这辈,仍旧保留着能够破解兵冢禁制的手段。
应天筹将一株枯树枝取出,在手中轻轻摇动,上面散发着橘黄色的光点,点点洒落在四周。
每一位拘灵师都被光点感染,心里的信念逐渐动摇,眼前出现金乌部族当年繁荣的虚像,至此一招便将众人带入幻境,无暇顾及兵冢主人。
“你真以为今日吃定我了?”金奎望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感到气恼,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结出印诀,这手印用尽全力,将十指尽数按断,鲜血直流。
以整座兵冢为核心,四面八方天地大势骤然变换,应天筹大叫不好,连忙喊道:“你们快些退出去!有诈!”
应观扛着李傕,柳小奕背起上官包子,陆浩然持剑开路,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远处奋力跑去。
柳小奕施展临字诀,将即将凝固的大势搅动,这才带着众人险之又险的冲了出去。
“老匹夫!七彩圣灵龛必须出世,就看能落入你手,还是我技高一筹!乾坤归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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