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人训斥诸位大人,我这还以为是许郎令在呢,没曾想是宋录事。”
“怎么着,宋录事升官儿了,这是接了许郎令的活儿了?”
宋瑾修脸色一变:“你休得胡言,我何曾训斥他们,不过是提醒诸位大人谨言慎行。”
“外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什么谨言慎行,诸位大人不过是在衙中随口闲言几句,又未曾说与外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傅来庆说完之后一拍额头:“哦,也不对,这还有个宋录事呢,你这刚才狱中出来,又是面过圣的,是还是得小心些。”
那几位大人想起宋瑾修是怎么出来的,脸色都是变了。
傅来庆却犹嫌不够:“对了宋录事,我记得你们宋国公府没出事前,跟铖王府走得挺近的,你跟那位谢世子,还有当初陆家的那位三郎君可是并称京中三杰来着,铖王府这事你就没提前知道点儿什么?”
“你什么意思?”宋瑾修脸顿沉。
傅来庆半点不惧,只笑眯眯地道:“没什么意思啊,我这不是觉得宋录事手段惊天,先前陆家那事还是靠着您检举揭发,才能将陆郎令送进牢里,陆中书禁足府中,听闻枢密院那头也是借着你的消息才得了漕粮一案的线索。”
“你往日跟陆家往来,都能探听到这些旁人探听不到的消息,那想必跟铖王府往来也不该一无所获吧,那铖王在府中募兵、囤积军械,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半点儿都不知道?”
宋瑾修脸色难看的厉害:“铖王所行谋逆,怎会轻易让人探知?”
“那陆郎令做的事也隐蔽着呢,宋录事不也知道了?”
“你……”
“哎呀你别气,我这不是随口说说。”
见宋瑾修脸色乍青乍白,傅来庆耸耸肩:
“我只是一片好心,觉得宋录事能靠着漕粮的案子逃出囹圄官复原职,这要是再能知道点儿铖王府的事儿,指不定就能平步青云前程无量,不过您要是不知道那也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宋录事,我这人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偏傅来庆说的话桩桩件件都踩在他的死穴上,句句不提他忘恩负义,却句句都道尽了他寡鲜廉耻凉薄绝情。
宋瑾修被堵的想说话说不出来,想要呵斥傅来庆他又道歉的利落,他像是被傅来庆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发抖,用力抿着嘴角额上青筋都浮了出来。
他脸色变幻了几次,可却并未像是傅来庆想那样爆发出来,只是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陆家的事陛下自有定论,傅大人若不满我回来大可直接上书,你们尚书省谏官也有直奏之权。”
他抬眼看向那些同僚:“我方才绝无半点训斥之意,只是担心诸位祸从口出。”
“谢寅的事情尚未查清,如今就下定论为时尚早,而且他就算不是铖王妃亲子,那也是铖王血脉,皇室之人,他身份有异被人议论嘲笑打的是整个皇室的脸。”
“陛下眼下厌恨铖王自是不会在意,可若等铖王之事过去,外间谣言殃及皇室,到时候诸位今日之言便会留下祸端。”
宋瑾修垂着眼,那消瘦的脸上有些苍白:“我知道诸位厌恶我跟陆家之事,也觉我反复无常毫无情谊,可是陆家之于我却是先出卖我的人。”
“我受生父连累,一时行差踏错,百口莫辩,可要是诸位沦于我当日境地,你们会做何选择?”
“我宋瑾修,问心无愧。”
他说完之后,抬头看了傅来庆一眼,就直接转身离开,而衙中那些原本对宋瑾修有意见的人都是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