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手的问题还未有个明了,玉卮也觉得心里发毛,暂时又回了清平馆,好歹过了元宵节的热闹再说,于是,就剩了大半学期没有修。正主儿回来,看热闹的三只喽啰当然也回来了,时不时凑在一起偷偷看着后厨议论:“怎么办,我都不敢进后厨了,就怕一进去啊,嘈嘈切切错杂弹,大朱小朱落玉盘,很不好,很不好。”今昭摇头。
“哎呦,清平亲友如相问,一片朱心在玉壶。糟糕好带感怎么办。”青婀抓脸。
蔓蓝被两人挤在中间:“你们吟诗干嘛?”青婀一脸坏笑,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鬼王姬突然探出头:“痴儿啊痴儿,这个世界嘤咛太多,可惜你不懂。”
“你来干嘛?”今昭紧张地四下观望,别是又有一只枭光吧!
鬼王姬摇摇手指:“我们只是恰好在灵城办差,那天看见你们,干脆就住在清平馆了。来,我给你们介绍我的搭档,里行使神荼。”
“嗨,姑娘们。”里行使神荼笑容漂亮,白牙闪光。
“神荼?神荼郁垒的神荼?”青婀恍然大悟,“你弟弟郁垒呢?”
鬼王姬露出诡秘笑容:“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兄弟捉鬼梗是不是?”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基了么?”今昭也凑过来,眼角余光撇着神荼。
老宋端着面盆:“玉卮怎么还在里面,百十来个元宵而已啊。”
蔓蓝抬起脸,天真温软:“在里面跟朱师傅滚床单,哦不,滚元宵呢。”
“噗——”老宋再也听不下去,挂在门框上哈哈大笑,面盆都拿不住了。
老周翻了一个白眼:“好么,自打小昭来了,咱们这儿就改了群口相声了。”
笑闹间后便道走来了一脸沉郁的陈辉卿,虽然平时他表情也不多,但这几天格外苦闷,连还算是清平馆半个新人的今昭都纳闷:“房东大人怎么了?”
老周勾唇一笑:“思春期未满。”
正月十五,是正儿八经的中式情人节,又名上元灯节,古时候这晚上都是张灯结彩,金吾不禁的,大姑娘小伙儿,都打扮得鲜艳漂亮出来逛夜市,看中了什么人,那真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但凡是个长得俊俏的,掷果盈车还不怕,就怕被热情的粉丝们往头上插花——前年陈清平去品尝一样小吃,结果头皮都被扎出血了。
每年清平馆都卖自产的元宵汤圆,元宵的是混馅儿的,汤圆是纯馅儿的,统共十八种,朱师傅准备出来以后,让大家伙儿按照订单纷送了,约着晚上六点都回来,集体出去玩——开玩笑,大过节的,当然要到街上吃汤圆吃小食,才有意思!
老宋抄着手看着青婀和今昭装了一口袋的木瓜:“这瓜的个头儿,你们和帅哥有仇嘛?”又看了看蔓蓝一兜儿的樱桃,“你看看蓝儿的心多善!”刚要再夸一下玉卮,就见玉卮抱着一榴莲,放在了口袋里。
因为灯节就在天市,清平馆出门即可,一行人倒也没有准备太多东西,姑娘们各自换好了应景的古装,在门口等着哥几个出来。
“你们几个这生员常服,真的让我不忍吐槽。”今昭撇嘴评价,“就老周看着挺像的,朱大官人,你穿着像是微服私访的,老宋,你是番邦岁朝使嘛?头儿,你这模样是要去抢亲还是怎么的?能不能表情别这么苦大仇恨!神荼大人!我求你了,你把刀收起来成么!”
贫嘴间此起彼伏的吸冷气声音响起,她一扭头,也倒吸一口冷气:“房东大人嫁我!”
“我不能跟你结婚。”盛装礼服的陈辉卿回答。
青婀扭头不忍:“谁给他充点儿情商。”
“这才是傻白甜嘛。”玉卮拍了拍喽啰三人组,“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焰火表演了。”
从清平馆出去,是天市一段老字号云集的地段,头面胭脂糕饼茶玩,挤得像是穿了束胸衣。尤其是那家从元朝起就开着的西餐厅,买鹅肝酱的人排着长队,盘成了一卷儿手纸的长短。炸鹌鹑的那口子外,全是磨人心的咔嚓咔嚓咬碎骨头的声音,小方便杯里盛着泡了花瓣儿的甜酒,配着炸鹌鹑,暖胃解油腻。顺着这些老字号看过去,是头顶着头,脚踩着脚的人群,可尽管这么多人,大家伙儿的兴致依旧不减。视线所及之内,人群如龙蜿蜒起伏,依着天市的山路,一直伸到了对面很远的山头,那山头有高大建筑,人群都是奔着那个方向走的。
今昭之前被玉卮等人科普过,那山头的高大建筑是观海楼,从那里能够看到西湖。姐妹们神神秘秘地说,等她们上了观海楼,就有个大节目要看。
顺着人行的方向,清平馆众人缓缓地往观海楼走,沿途不仅有小摊小店,还有许多的灯,有店铺挂出来玩赏的戏子灯,也有猜谜做耍的谜子灯,更有供文人骚客留下诗词墨宝的状元灯——姑娘们买钗的时候,老周还题了一首上去。这些千奇百怪,眼花缭乱的灯里,有一种灯似是官家制的,形制统一,皆是各色鲤鱼,莹莹红光,还未点起。
“房东大人干嘛去了?”今昭突然想起,他穿得那么窒息,总是有点儿节目的吧。
老宋咧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日坠西山,月上天弧,有的店家已经点了烟火,一时间天市两旁你家惊起华龙鲤,我家飞出玉凤凰,放眼过去,点缀得天市如琉璃腰带,镶满珍宝。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老周拍了拍今昭的肩膀,手一挥,让她尽眼看着生平第一次的美景。
“辛弃疾真会写啊!”老宋左手举着炸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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